人家家长已经赶过来了,孟尺素也不愿再留。 和苏霜凝约好时间地点,孟尺素就说了告别,离开医馆。 直到走到拐角处,还能感受到身后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 虽然没回头,但孟尺素觉得八成是那个苏霜凝。 不过老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相处时间长了,总能看出对方心里藏着什么东西。 她下一个去处是糕点铺子。 在小岛上,霍清录曾经说过,他的生日就在这个月,眼看只有三天的时间。 是十八岁的成人礼—— 虽然对于这个时代的少年人而言,可能更小的时候便已经可以顶门立户,但是对于二十一世纪的孩子们来说,是一个正正好的年纪。 即将离开高中校园,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孟尺素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清楚,孤独是一种慢性毒药,时间长了,也是可以将人逼疯的。 怎么也该给她这世间独一份的解药一个像样的生日惊喜。 但是不得不说,吃惯了现代化的蛋糕点心,在尝那些古时候传下来的点心,就有些不习惯。 蛋糕气孔多,口感松软,就是吃好几口也很难被噎到。 但是这里卖的点心,用料扎实,倒也不是难吃,就是吃一口会觉得嗓子都被糊住了,得拼命冲水才能咽下去。 孟尺素试了几样糕点,再回想起一些经典老剧中那些大家闺秀小口小口的抿点心的画面,终于明白演员们可能不仅仅是为了凹人设,也有可能是真的噎。 于是只挑了两样她尝着确实好吃的,和两样价格亮眼的。 过生日除了蛋糕蜡烛,还要吃长寿面吃红皮鸡蛋,不知道这里的风俗是什么样子,但孟尺素也没有那个做长寿面的手艺。 再然后就是礼物了。 孟大小姐其实没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男性朋友。 不是她性别歧视,只是也许是教育不当,很多的男孩子,说话办事都让人心里不得劲。 有一回她出去接水,回来的时候听见邻桌的男同事和人唠嗑,说‘孟尺素虽然不打扮,但是穿裙子的时候我看她那腿,还是挺直的。要是再瘦一点,感觉就更好了。’ 门半掩着,还有绿植,从屋里很难看见外头的情况——是领导为了无声无息查岗特意做的设计——但是从屋外看屋里,很容易能看见对方的神色。 他就像是在聊‘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自然,神情不带一丝猥琐。 但就是这样反而更加加强了那种不适感。 这种人比明着意淫你的人更阴暗,因为那种对性别、对性、对异性同事的不尊重,已经变成了一种铭刻骨子里的本能。 好像女同事裸露出来的腿是他的所有物一样,因此可以肆无忌惮的评价和议论。 但是因为他那种‘只是当成死物研究一下’的态度,会让一部分的女孩子自己也难以说出什么不对。 ——‘他确实没把我当女人看啊’、‘我好像是有点胖吧……’、‘他夸我腿直诶’。 甚至可能会这么去想。 总而言之,有的时候为了生存人们可以容忍一些不那么致命的问题,然后就这样一点点被人降低底线,逐渐被驯化而不自知。 孟尺素没那种贱性子,寡起来毫无心理负担,谁敢在她面前说些不入流的话……就用魔法打败魔法。 总而言之,如果一个人失去了素质,就能收获到快乐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正因如此,孟尺素不太会给男士挑礼物。 以前还有钢笔啊领带什么的可以糊弄,现在就不能这样照抄模板了。 可是孟尺素得承认自己还是有些刻板的性别认知,她就没办法十分自然的买点簪花香料什么的送过去。 总觉得既别扭又敷衍。 那是孟尺素再怎么拒绝也不得不承认的被驯化的证明。 最后她还是买了一个玉镯子,其实有了这样一段经历也好,起码她能逐渐从日常的点滴小事之中发现自己什么地方已经有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不公。 再怎么认真的换位思考,都不如真真正正的面对地位颠倒时,那一点错乱感来的更加真实。 她带着自己手中的大包小裹回了客栈。还是决定自己尝试做一下生日蛋糕,虽说有些工具这里并没有。但是说不定能先搞一个简易版本出来。 在她忙忙碌碌的准备生日惊喜的时候,霍清缘也终于找到了城郊叶凌的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