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尺素小的时候,作文流行一种模板。 但凡是写今天发生的事情,必定会有一个小孩扶着老奶奶过马路。末了,还要装摸做样的感叹一句‘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 于是那位倒霉的老奶奶就像一个被逻辑bu控制的玩偶,要反复在这条马路上被人来回帮扶好多次。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有那么一类想钱想疯了的人,摔瓷器听音听的不亦乐乎,从此往后,鲜艳的红领巾们就仿佛绝迹了一般,江湖地位逐年锐减。 孟尺素眨眨眼,手机没电录不了像的恐惧从身体内一点点退却,她慢慢地想起来,如今好像也不是摔瓷器的时代,那这人难道是真难受了? 她迟疑的蹲下去,一只手扒拉了一下,然后迅速缩回来。 此人顺着她的力道微微翻了个面,露出正脸。 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 看衣着就知道此人家世必定不凡。 ——孟尺素买衣服的时候留心过物价,也留心过附近居民的着装,这人身上的衣服,大概够一个不是那么富裕的家庭三个月的花销。 他脸上微微泛白,呼吸微弱,额头上直冒汗珠,看起来病得不轻。 孟尺素琢磨了一下,这位小公子在这里性别不大方便,若是她帮忙吧,可能被人误会污人清白,若是她不帮忙吧,万一人真死在这,她午夜梦回的时候也会想起这事而不得安宁。 但要是把他放在这去找医生过来,要是被别的人污了清白,岂不是功亏一篑? 正是进退两难的时候,孟尺素眼前忽然一亮。 * 仁安堂是永宁最好的医馆。 这里的坐堂大夫具是医术高明的仁医。 有一位姓付的老大夫因为年老体衰,不在坐馆,然而现在坐馆的王大夫也是医术高明的医者。 就是性格混不吝了些。 前些日子有个人为了讹钱,谎称这位大夫开的药吃死了人,推个板车盖块白布就在医馆门前哭天抢地。 王竹清才不惯着她,也不管死人晦气,当场验尸,指明疑点,把人从医馆门前骂了出去。 但医活人的大夫碰死人这么晦气,医馆的病人瞬间减少不少。 若不是她医治疑难杂症确实有一手,只怕早已门庭冷落,食不果腹了。 医馆的学徒为此最近没少丧眉耷眼,生怕哪天自己失了饭碗。 王竹清自己倒是乐得自在,这会儿功夫正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小学徒突然惊慌失措的从前边跑过来,喘不上来气,却还是哭丧道:“王大夫,您快去看看吧!又有人推着木板车来了!” 王竹清睁开眼,脸上带笑,嘴上却骂道:“真有那不知死活的玩意儿敢再来寻老娘的晦气!”腾地一声坐起来,“带我去!” 学徒快哭死了:“你别像前两天那样,在和人起冲突,我的姑奶奶,万一是别的医馆找事情,咱们今后可就要和西北风了!” 王竹清不理她,大跨步嗖嗖嗖走到医馆前边,正要骂街。 却见门口一妙龄女子乖巧行礼:“这小哥晕在路边,不知是什么情况,男女授受不亲,只好推着车来了。医者仁心,求这位大夫帮忙看看,是什么情况。” 王竹清:“…………这人,还活着?” 废话。“额,要不您来看看?” 王竹清这才意识到这是来求医的。瞬间失了兴趣。 但是人还喘着气,总不能就这么扔到一边儿。 王竹清让学徒们把人扛进去。一块手帕搭在人的腕上。丧眉搭眼儿的开始把脉。 不一会儿问:“他这个病大概多久犯一次?” 孟尺素无语:“我不知道。” 王竹清抬起眼来,鄙视的看着她:“你不知道把他送什么医?” 孟尺素简直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个正儿八经的医生。恨不得一伸手往她脑袋上掼一拳打通她那几百年没用过的耳朵。 “刚才门外慌里慌张的,您可能没听清,我重说一遍。这个小哥就晕在路边,我不认得他,但也不好就放在外头。这才用车把人推过来,想让医生看看。” 说完孟尺素还似笑非笑将她一军:“常听人说中医修炼到炉火纯青。不用旁人如何言语。只看脸上面色就能知道对方得了什么病。如今看来不过是人云亦云,以讹传讹罢了。” 这其实是一个很明显不过的激将。很直白的把自己的意图表明在明面儿上。 然而王竹清却就是受不得激,瞬间大怒:“区区一个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