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雨后空气清新,晨鸟在林中叽叽喳喳不知疲倦,震得枝叶乱颤。 没过多久,床上的女孩翻了身,手臂垂到他眼前。 衣袖上翻,原本平滑的手臂此时却增添了几道突兀的伤口,被石子划伤的口子并未结痂,加上好几处泛着淤青,看着还略有些狰狞。 他抿了抿唇,出门翻箱倒柜翻出来一瓶药膏,轻轻地抹了上去,缓缓按压轻揉着。 浮生早早就起来了,端了一碗白粥进来和两碗药进来。 今天他下定决心,要拿出以往劝公子的本事,一定要把这碗给郡主劝下去。 一进门看见公子端坐在床边,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那么认真。 他没想到公子那么快就醒了,只端了一碗粥进来。 他将粥和药都放在床头,问道:“公子,你怎么醒了?” 程绥晏的目光反而注意到床边的药碗,眉眼往下压了压,默不作声。 浮生一见这样子,就知道又要废不少口舌,还没等他苦口婆心地劝,就听见他家公子问道:“怎么还有一碗?” “这碗是郡主的,”浮生将昨日老大夫的话重现了一遍。 程绥晏转身,“先将药温着,等着郡主醒了再喝。” “……”浮生无语,“公子,那这白粥。” “我没胃口,不用了,留些给她。” 浮生无奈,又费力地端着三个碗出去,程绥晏看他走得艰难,帮他拿了个白粥碗一同出了门。 院前,二十多年前的竹林如今绿意正浓,一场大雨反倒让他们长得更加茂盛。 程绥晏一番洗漱过后,一身素色的披风立于竹林前,也不知在想什么。 屋中祝为错睡足了,半闭着眼睛穿上了鞋,从屋中歪歪扭扭地出了门。 程绥晏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回头,单薄的衣衫挂在她身上,并不保暖防风,他将自己的披风披到她身上。 “醒了?” 祝为错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刚从床上坐起来,她感觉一阵头晕,这下迎着风,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抖着声音,“好冷。” “当心染了风寒,”程绥晏上前替他拢了拢披风,“饿了么?” 祝为错点了点头,在梦中她就饿了。 程绥晏唤浮生端了碗粥,温声道:“喝点粥垫垫肚子。” 祝为错听话地将白粥喝完,眯着眼睛长舒一口气,温热的白粥滑过肠胃,果然舒服多了。 程绥晏眼中浮现了些许笑意。 还没来得及说话,浮生十分顺手地将温热的汤药递了过去。 “公子郡主,你们记得喝药。” 两人:“……” 一阵沉默,生了病的两个人无人接话。 祝为错若无其事地就过了头,只当做没看见。 此时还不忘提醒他一句,“程大人记得喝药,我先进屋了。” 说完匆匆往屋里跑,生怕下一刻被人拽住。 程绥晏此时并不想喝,只是想起方才她的喷嚏,想来也是染了风寒。 他紧抿着唇接过浮生手中的两碗汤药,随着她进了屋。 微微挑了挑眉,“郡主,也要记得喝药。” 祝为错眨了眨一双星眸,十分无辜,“我又没生病喝什么药,该喝药的是你。” 程绥晏:“既然是大夫吩咐,郡主还应当按医嘱行事。” “……”她不搭话。 屋中一阵安静,程绥晏与祝为错在对面坐着,企图哄道:“我与郡主一同喝,这样行么?” “程大人您是病人,喝药天经地义,你喝你的,管我什么事,我不喝!”祝为错油盐不进。 两人僵持着,无奈祝为错昂首示意,“你先喝。” 程绥晏默了默,轻微打量了她两眼,随即抬头一饮而尽,“郡主,该你了。” 祝为错满意地看他喝下了药,十分幼稚地耍赖,“我又没说我要喝。” 对于喝药这件事,她十分有原则性,可谓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程绥晏见她如此,他被她气笑,“郡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是君子,我是小人,行么。”她骄矜地扭过头,不上套。 “……” “郡主当真不喝?” “不喝!” 见她如此,连手中的药都要凉了,程绥晏收敛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