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说话,只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起初云泽郡主还能有骨气地与他对视,直到他的眼神越发冷厉,隐隐带着审讯犯人之势,逼得她败退。 她实在拗不过,只能从他手中拿起药碗。 她本也想像他一样一口吞下,但是实在难以做到,只能一口一口抿着。 眉眼痛苦,像是在受什么极刑一般。 喝到最后,还剩一些,实在咽不下了,程绥晏没有让她喝完,接过碗,接着又不知怎么变出来个蜜饯藏在手中。 他伸手递到她眼前,但云泽郡主很想坚决地拒绝,只是舌中的苦味泛滥,最终还是扁着嘴接过,甜味在舌尖化开,冲淡了苦涩。 “郡主……”程绥晏见她面色好看了些才开口。 祝为错生气,不理他。 “郡主生气了?”他好笑地问道。 “没有, ”祝为错面无表情。 “既如此,郡主先好好休息,在下就不打扰了。”程绥晏说着当真要离门而出。 床边的女孩刚从床上起来,并不想休息,见他这态度,更生气了。 “你站住!” 程绥晏停下步子,转身。 云泽郡主握着拳头忍了忍,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我可以口是心非,但你不能视而不见。”她生气的样子多明显啊,偏偏这个人装作不知道。 程绥晏怔愣。 口是心非…… “程绥晏,你怎么不说话?”见他抿唇,祝为错忍不住提醒他。 他该不会是真的没看出来吧…… 云泽郡主觉得误会了没面子正要撵人走,却听见程绥晏出声,“我没有视而不见。” 她无语,扯唇呵呵笑了两人开始撵人,“……我其实也没有口是心非,程绥晏你出去吧,记得关门,多谢。” 话落,程大人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又走近了几步,沉声道:“郡主,其实我还有个表字。” 他不满意她对他的称呼。 “?”云泽郡主疑惑。 “又唤亦安。”他那深灰色的眸子此时笼罩着她。 “……那还挺好听的,”云泽郡主勉强接道。 她好像明白了程绥晏的意思,又好像没明白。 “郡主有小字吗?” 祝为错思纣了一下,“有一个,惟惟,我爹说他思念我,也思念我娘,但是很久没有人叫过,还是很小的时候,有太子哥哥和我爹这么叫我。” 她想起小时候的事,也一时有些沉陷,如今物是人非。 父亲不常见面,就连她和太子……都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惟惟,我可以这么唤郡主吗?”他目光紧锁着她。 明明今天温度并不高,反倒是屋中要火烧起来一样。 祝为错闻声回神,愣愣地点了点头。 “惟惟。” “……”他吃错药了? 莫不是他俩的药碗混淆了吧,他误喝她那一碗? 程绥晏眼尾轻轻上扬,神色轻快,“郡主多做休息……” 不等他说完,祝为错连忙拽住他,“我不用,你是病人,多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脚步迅速地离了房间,将斗篷拢好跑到院中坐着。 冷风一吹,此时脑子清醒多了。 他他他他他! 肯定是别有目的! 程绥晏,字亦安。 程亦安,想来他也是在父母的宠爱之中长大的吧。 绥,舒也,有平安安好之意。 晏,平静安逸。 安字更是不用说。 *** 程绥晏并未休息,目光短暂地落在她宽大的衣领之上,随后唤来了浮生。 黑夜遮掩了山林,连雨声都安静了下来。 祝为错在床上睁着眼睛,白天睡得多了,晚上睡不着,抱着被子翻来覆去。 程绥晏将他的房间让给她,不知道他晚上睡哪去了。 她闭着眼睛养瞌睡,而周围却萦绕着淡淡的松木香。 这清冷的味道隐隐约约环绕在身边让她,原本燥乱的心反倒安静下来,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而此时程绥晏的房间烛光跳跃,墙壁上倒映着一位如玉公子一手拿着衣服,一手拿着针线,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