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宁文茜看向把脑袋埋得低低的时霭,微微叹气,心里五味杂陈。 她这个女儿并不爱哭,倔着一张脸,从小到大没怎么哭过。 她也很少和男生走得近,学生时代只知道闷头学习,毕业工作后对男人似乎也兴致缺缺,她一度觉得是她的坏示范,给时霭造成了影响,让她对婚姻和男人失望,不感兴趣。 宁文茜内心深处还是开心的,时霭可以敞开心扉去接纳一个男人,来共度余生。 她从条台柜里掏出一个铁盒,里面放着存折和银行卡,攒了大半辈子的钱都在里面,她拿出来,塞到了时霭手里。 “本来就是给你攒的嫁妆,不能让你没有底气,拿走,好好过日子。万一,我说万一……过不下去也没事,过不下去就离婚,妈妈别的本事没有,你一生吃饱穿暖足以。” 时霭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泪雾模糊了视线,她捏着银行卡茫惘地说:“妈,我不要,你自己留着,我可以自己赚……只是,我好爱他。” - 来电铃声猝不及防响起来的时候,时霭及时遏止了汹涌的泪意。 她摸出手机看了看,“妈……岑绎西又过来了,忘了东西在我这里……” “你去吧。”宁文茜说。 时霭“嗯”了声,先去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整理好情绪,这才拎了包出门。 岑绎西正往街里走,就看到一路小跑出来的时霭。隔了几步路,却停下来,晕黄路灯落在二人中间。 “落什么东西了?”她垂着眼看地面,看脚尖,就是不看他,遥遥地问,嗓音微哑。 像是哭过了……? “其实没有。”岑绎西说,“我就是感觉你妈妈对我的突然到访,好像不太满意。” 他快步走过去,撑着双膝偏头打量她。 “不要想多,没有的事。” “时霭,和阿姨吵架了?” 异口同声,交叠在一起。 “不是。” “就是找你说一句,扯证的时候说好今晚要请你吃大餐,好像泡汤了。” 又是同时出声。 “……”时霭沉默。 “别这样,好吧……其实,就是突然,想找你说说话。”岑绎西轻笑说。 时霭忽然觉得,自己的情绪应当还没收拾好,就要决堤,她匆忙含糊地问:“还有别的事吗?没别的事我走了,明早就要赶回申城——” 手臂一紧,被人拽过来,男人微凉的指尖擦拭了一下她红红的眼尾。 “哭过了?”他低声问。 心脏仿佛被揪扯了下,岑绎西感到一丝无措。 他送乔岚回去后,看着天际一弯镀银的月色,心情逐愈明澄,随口哼起歌,忽然也很想知道时霭的心情。迫不及待赶过来,原本就是想对她亲口说一句,在今天和她结婚,他感到快乐,晚安。 “和我说说?”岑绎西试探轻问。 时霭深吸一口气,心绪冗杂成一团,随口捡找出一处,还能轻轻飘飘地玩笑说,和你结婚,我好像高攀了,捡了大便宜,还好,只是合作模式,不是真夫妻…… “哟,难道作为独立个体的时霭,还不够优秀吗?什么年代了还看门第。”岑绎西笑了声,“你妈觉得你高攀?” 时霭顿了顿,没说话。 岑绎西忍不住纠正:“还有时霭,请你记住,我们虽然结婚的目的不纯,但达成的共识是,夫妻之间该有的权利和义务需要互相履行,也就是说,就是真夫妻。” “可是……” 时霭将将启唇,脸颊就被岑绎西捏扯住,强制掐断话锋。 “没什么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