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降低这种的罪恶感。 岑绎西眉头微拧,“剧本”里没这句啊,干嘛往身上揽。 他把人拽过来,屈指弹她脑门,“别胡说八道。” “老头儿,我们陪着你手术完,我就去拜访宁阿姨,跟她老实交代。”岑绎西说。 “这才像话。”岑望今欣慰点头,“你亲自去跟文茜好好道歉,是打是骂你自己好好受着!下回,我们岑家再正式上门。” - 许是岑绎西和时霭结婚的消息让岑望今开怀,手术很顺利,术后的老人意识昏昏沉沉,还不怎么清醒,他艰难掀起眼皮,瞥向岑绎西和时霭,好似才放心地阖上了眼,呼吸均稳地睡过去了。 岑绎西和时霭在床前默默站了会儿,不便多打扰,就先行离开了病房。 乔岚和岑知显跟着出来,乔岚压低嗓音说:“陪了一天了,去吃点东西,然后回去休息吧。” 岑知显抚上她的肩,说:“你也去,我在这里就好。” 乔岚想了想,点头:“也行,爸醒了给我打电话。” 岑绎西驱车要把乔岚送回云廷湾,乔岚却说回阳川街。 岑绎西用脚指头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妈,你……” 乔岚不搭理他,笑着找时霭商量:“我找文茜说两句话,好不好?” 时霭顿了顿:“……好。” 时霭大约明白她想做什么,亲自到场给儿子挽尊,以显重视,只是,这是越这样她越感到羞愧,结婚本身是最大的谎言啊。 宁文茜在下午五点钟见时霭还没回来,发消息问什么时候回来吃晚饭,却收到她的消息,突如其来的郑重:妈妈,待会儿我回来,像你坦白一件事。 她忽然心焦难耐,把前堂的四扇门大开,坐在门口边择菜边等。 六点一刻,她看到时霭和岑绎西并肩走进阳川街,身后还跟着乔岚。 “时霭,你……”宁文茜目光在时霭和岑绎西二人之间梭巡,欲言又止。 “文茜,咱俩进去说。”乔岚笑着挽过她的胳膊,往里去了。 没多时,两个人就出来了,宁文茜一言不发,乔岚把岑绎西搡上前,“自己说清楚。” 时霭深吸一口气,默默拦在岑绎西身前,说:“妈,其实我结婚了,和岑绎西。” 想必乔阿姨刚刚也讲过了,她还是要亲自告知一声。 “嗯。”宁文茜不知道在想什么,“绎西是个优秀的孩子,你自己喜欢就好,我不会干涉你什么。” 时霭掀了掀唇,最终什么都没说。 “宁阿姨,我会好好待时霭的。”岑绎西给宁文茜主动承诺,时霭看了眼他,男人偏头迎上她的目光,笑了笑。 他说这些好信手拈来,为什么一点心理包袱都没有呢?时霭只希望这些剧本台词快点结束,不要给她他好多情的错觉。 “还叫阿姨——”乔岚说。 “挺好,没事。虽然领了证,但等正式上门,办了婚礼再改口吧。”宁文茜直言不讳,她没有表露过多喜悦情绪,“改天我也去看看岑老,乔岚说你们医院陪了一天,我去做几个菜,一起吃个晚饭?” 乔岚忙说不用麻烦了,车还停街外,马上就走了,宁文茜也没有多加挽留,只让时霭把人送到街口,改天再聚。 时霭回来后,宁文茜呆坐在屋里,像一座沉默的山。 是了,比起妈妈这个身份,单亲母亲也不得不充当父亲这一角色,以至于更多时候妈妈更像一个沉默寡言的父亲。 时霭诸类情绪交杂,在她身旁的木椅上坐下来,“妈,你好像不怎么开心。” 宁文茜犀锐的目光看过来,问:“你自己开心吗?” 时霭敛眼笑说:“开心啊。” 宁文茜:“好。” 一时静默下来,时霭和宁文茜交流方式一贯如此简单匮乏,言不由衷。 然而,妈妈在得知女儿结婚这天,还是拉着她推心置腹,不甚熟练地说起了体己话。 “是我们家高攀了,时霭。”宁文茜直言不满,“但在他们面前我不会说,叫人看扁你。该有的礼数都要有,而不是这么匆忙随便来通知我,我女儿和他结婚了。” “虽然他们家是厚道人,我知道,但霭霭,到底阶层不同,我们普通、甚至是单亲家庭,我怕不能给你撑腰,妈妈怕你……以后会受委屈受冷落。我原本只是希望你找个普通人,能陪伴你一辈子,给你依靠就好……” 时霭喉间艰涩,眼窝发热,一句话都讲不出来,只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