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慧珍有些不可置信,当年姑姑是如何铁了心要嫁果亲王,她都看在眼里,怎么如今到了自己,姑姑却说不嫁了?要知道她和娘亲来,就是希望姑姑能帮她解了这个局面。 “傻珍儿,姑姑怎么会害你呢?”孟静娴拉起孟慧珍的手,柔声道,“即便他娶了你,他也不会真正将你当作他的妻子,甚至连你的房门也不愿踏进一步。你日日只能窝在府里看花开花谢、风起云散,这样的日子,你愿意过吗?” “妹妹,你……” 王氏知道孟静娴不是在危言耸听,她所说的便是她在王府里过的日子。 孟静娴今年来送回去的信,字里行间多了些许豁达开朗之意。而且今日见到玉婧,她也是和善之色,是以王氏以为,孟静娴是苦尽甘来了,却不想…… “曾经我也以为只要我情深,总有一日王爷会在意我的,可事实却不是如此。”孟静娴将眼里的悲伤掩了去,笑道,“而今我才明白,若得有情人自然是好,可若是寻不到,这世上也有许多事值得去做。” 孟静娴由衷地叹道:“珍儿,姑姑是走错了路,不希望你再踏错了。” 孟慧珍将孟静娴的话听在耳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王氏却一点就透,感激地拉着孟静娴,又是笑又是泪:“妹妹,有你这番话,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日后一定擦亮了眼睛。” 孟静娴笑:“嫂嫂懂我的心就好、珍儿有嫂嫂为她物色谋划,日后定然会过得肆意快活。” “妹妹你……” 一想到孟静娴的境遇,王氏面有不忍,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嫂嫂不必为我担忧。我既选了这条路,怎么都要走下去的,总不好再让家里因我而蒙羞。”孟静娴的眼睛清明起来,“王爷与福晋是极和善的人,他们如今待我也好,倒也自在。” “可妹妹你还这般年轻,不为自己谋划一番,以后在府里哪里还有容身之处呢?”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如今也不拘在这府里了。”孟静娴想起叶澜依,抿嘴轻笑,“王爷允我自由出府,我结识了一位友人,与她在一起,倒还自在些。” 孟静娴没将心里的想法告诉王氏,她知道王氏是对她好,可孟静娴已不是当初的她了。 从前的她久在深闺之中,偶然见过允礼策马奔腾的俊朗身姿便念念不忘。可这几个月来她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虽然她从不曾逾矩,但有了这些见闻,她的心也渐渐开阔起来。 允礼这样光风霁月的男儿自然是好,可叶澜依这般肆意潇洒的姑娘却同样吸引人的目光。允礼已是心有所属不可求,但要成为叶澜依这样的女子,也未为不可。 有那么一瞬间,孟静娴甚至想搬离王府,去叶澜依的居所置办一座小宅子。 送走了王氏母女,孟静娴倒真的坐下思索起这事来。 与叶澜依甫一见面时,即便她与自己说话的面色冷若冰霜,说出来的话也毫不留情,甚至她还因此大病了一场。可过后细细想来,叶澜依的话虽直白,却是字字珠玑。 那时她便对这个瞧上去冷冰冰的女子心生敬慕。 去寻了叶澜依学骑马后,孟静娴对她的倾慕便更甚了。 叶澜依的马术精湛,可孟静娴却是个十足的闺阁娇小姐,一开始别说骑马,便是坐到马上都十分吃力。 那时的她又急又愧,生怕叶澜依不留情面地训斥,不想她却并不如自己预想的那样,而是温柔细致地传授着要领。 虽然面色仍是冷冷的,可柔软的话语便如同和煦的春风,吹暖了孟静娴的心。 她也因此爱上了骑马。 在马场策马时,孟静娴也曾遇到过瞧出她的新学,意欲教授她马技的男子,每每这时,叶澜依总是会拦在她身前,淡淡道:“她有我教授,不劳阁下费心。” 孟静娴当然知道叶澜依此举不全是为了她。毕竟她的正经身份是还果亲王的侧福晋,若与外男交往过密,也会生出麻烦来。 可她挡在身前的那一刻,孟静娴只觉心里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