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跌儿远远随着那四人行出一段路,忽见那四人猛地催动马匹,踏起的积雪形成一道浓浓的雪雾四散开来。胡跌儿心中一紧,知道那四人定是发现了什么,便也催动身下坐骑随在后面向前赶去。 奔出不远,胡跌儿便看到前方四人四骑忽地分散开来,明显是围堵猎物的姿态。再奔出几步,便远远看见那于小桂一人一骑在雪中纵马独行,而四人四骑所包抄的,却正是那于小桂。 此前,与那骑马四人错身而过时,顺风听到对方提到“那女子”,便已经预料到,此时已然确定这四人正是要对自己心中那念想之人不利。因不知对方什么来历,缘何要对一个女子下手,心中念及,自难免有些慌乱。转念一想,便是自己对这于小桂,也只是两面之缘,至于其它,实在是毫无了解,但当惊觉对方有险,便立即心神无措,毫无章法。即便心中总有声音提醒警觉,却还是身不由己。 顾不及多想,胡跌儿催马朝当中一个貌似领头人物冲去。那于小桂也已注意到身后追来的四人四骑,转过身来,看着追近的四人,并无惊慌之色,忽地拔出手中长剑,竟横剑朝脖颈中刎去。 北边包抄之人距离最近,看到于小桂横剑自刎,大叫一声:“姑娘且慢动手。”于小桂一愣,手上稍顿,转头看向那北方说话之人。那汉子便趁着于小桂这一愣之机,抬手打出一记飞石,正中于小桂持剑的右手手腕,于小桂手一抖,长剑把持不住,掉落雪地上。 于小桂毫不理会四周合围之人,对自己手腕上的伤势也毫不在意,两眼盯着地上掉落的长剑,翻身下马,弯腰捡拾。将长剑拿在手里,并不迟疑,仍是横剑朝自己脖颈中刎去,仿佛只余求死之心。 那北边的汉子在飞石打落于小桂手中长剑后,仿佛预见对方会下马拾剑,丝毫不敢停歇,已经催马赶到近前,在那马匹距离于小桂尚有一段距离时,那马上汉子纵身一跃从马上飞起,身在空中,甩出身穿的毛皮斗篷,正打在于小桂身上,那于小桂“扑”地摔倒在雪地上,手中长剑飞出,落在雪地里,不见了踪影。 那汉子见于小桂昏去,走上前俯身将于小桂抱起,走到自己坐骑旁,将于小桂俯身朝下放到马背上,任她两腿搭在马腹两侧,用马镫束缚住于小桂两脚,令她不至摔下。又将自己那斗篷盖在于小桂身上,两只袖子系在马脖子上,将于小桂身子束住。 汉子安置好于小桂,回身走出几步,拾起雪地里于小桂掉落的长剑,收入剑鞘中,放入自己坐骑的鞍套中。显见这汉子并不想于小桂性命生出意外。 这一系变故都尽入胡跌儿眼中。此前,见那于小桂横剑自刎时,心中一紧,却来不及施救;见那汉子飞石救下于小桂,心中先是一缓,复又一紧;待见那汉子用毛皮斗篷将于小桂打到,心中又是一惊,暗道对方绝非平庸之辈,量自己之力,未必能顺利救下那于小桂。及见到那汉子如此小心安放那于小桂,心中又是一疑,知道对方并不想伤害于小桂性命,到底与于小桂是何种关系,实在猜想不出。如此想着,身下坐骑距离那四人中距离最近之人只有十丈之遥了。 胡跌儿看准那当中之人,从小腿内侧抽出随身短刀,倒擎在手里,提一口气,飞身下马,任由马匹前冲,自己两脚踏雪疾行。那前方之人听得后面声音,回头见一匹马从后方赶来,马上无人。心中正自惊疑,忽听得不远处同行的汉子大叫道:“老酒糟,小心了,你右边有人。” 那名唤老酒糟的汉子扭头看向右后方,惊见那奔马之后一个矮瘦汉子飞身疾行,直朝自己奔来。胡跌儿下马之时,便顺手抄了一把地上积雪,单手握紧成团,看着那满脸诧色的汉子,扬手将雪团飞出。 那名唤老酒糟的汉子头上带着一顶翻毛皮帽子,皮帽边沿遮挡了他的部分视线。眼见对面之人扬手,只觉眼前一晃,一个冰冷的雪球正中面门。“啊”地大叫一声,急忙伸手拂拭面庞,忽觉身后一沉,一人已然飞身上了自己的坐骑,待要回身反击,却觉脖颈下一阵冰冷,一把短刀已经横在颈下。 另外三人眼见胡跌儿这不明身份的瘦小汉子一招之间便制住了老酒糟,都心中惊讶。两匹马朝那擒住于小桂的汉子聚拢过去,其中一个汉子脱下身上的狐皮大氅,从马上弯腰弓身披在那擒住于小桂的汉子身上。三人隔着十几丈远,看着胡跌儿。那擒住于小桂的汉子并不着急上马,将身上的狐皮大氅裹紧了些,与身边两人小声低语,显见对胡跌儿忽然出手毫无准备,都是甚感惊讶。 “这位兄弟,是什么来路?为何要与我们为敌?”其中一个马上汉子大声喊道。 胡跌儿并不回应,与那老酒糟共乘一骑,附耳对身前的老酒糟道:“这位大哥,我用你性命与你那同伴交换那女子,应该能成吧?” 老酒糟一愣,随即知道对方是为了救那女子而来,侧脸问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你与那女子有何渊源,何故为她出手?” “没有渊源,就是路见不平,你们四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小女子,实在不是江湖人所为,不必多言,一个换一个,各走各路,皆大欢喜。” “嘿嘿,便是我愿意,我那几个同伴也不愿意,这位兄弟,你还是消了这念头吧,我的性命与那女娃相比,不值一钱。”老酒糟话声颇有些赌气的意味。 胡跌儿不再与老酒糟说话,扬声对前方三人道:“你们老大被我捉住了,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