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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病(2 / 2)

他沉闷的声音响起:“我不能放着老张不管。”

刘嫂不说话了,又开始哭,哽哽咽咽,却不放肆。

安似梦微微起身,就着月光看到了床尾蹲着的刘艾叶,后者听到动静,回过头看,看到安似梦在看他,愤愤地抹了把泪。

他在哭。

屋外的声音越来越小,门开了,刘大夫又出去了,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是刘嫂在收拾摔倒地上的碗筷。

安似梦自觉要还刘家一份恩情,于是十分大度地对他说:“你有什么难处吗?我可以帮你。”

刘艾叶瞪了她一眼,觉得她是在看他们家的笑话,说道:“不用你管!”

这小孩儿。

刘嫂收拾好回屋了,刘艾叶打算今天出去借住一晚,还没出门就碰见父母吵架,也不走了,蹲在床尾阴影里,伴着安似梦的细微鼾声抹泪。

外面树影打落在屋内空地上,等到月渐西沉,他猛地起身,从木窗户里翻了出去,往东边跑了。

安似梦听到落地声,也懒得装了,顺手从桌子边扯下那条将落不落的木条,粗略地盘了个发,跟着刘艾叶晃晃悠悠的身影出去了。

刘艾叶一边跑一边抹泪,哭岔气了也不停,他直直往东,穿过一片树林,在最东头那棵看起来有上百年的粗壮老槐树下停住,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子。

此时月亮已经消逝于山际,太阳却没来得及出来,正是一天最黑的时候,安似梦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屏住呼吸看了半天,冷不丁地开口:“这就是你的难处?”

刘艾叶吓得一哆嗦,转头看见是她,立刻恼羞成怒道:“你怎么没睡觉?你跟踪我!”

安似梦打趣道:“不简单啊!还知道跟踪呢!”

说着,她就往那个小院子里走,刘艾叶想拉住她,被她轻飘飘地避过。

刘艾叶还想再拉,安似梦已经走到院门口了。

她一把推开门,饶是再有心理准备,还是被里面惊得忘了抬脚。

此时太阳的第一缕光划破空气,照出来院子里的景象。

这院子从外面看跟一路过来的房子没什么不同,进去了才知道为什么离别的房子那么远。

不大的院子竭尽所能地放着床,一张挨着一张,床与床中间留出一道能侧着挪的空儿,床还不是一样的,大大小小高低错落,一看就是从不同人家搬来救急的,床单被罩也是五颜六色,床上鼓鼓囊囊的躺着人,院子里最宽敞的地方就是井旁的一小块地儿,放着一张八宝桌,桌上摆着几列碗,旁边架着一口大铁锅。

还没进门,就听到老鼠“吱吱”声,还有几只胆大的在门前大摇大摆地走过,天还不是特别暖,没怎么见苍蝇,不然,更显肮脏。

院子里都是这景象,更别说屋里了。

有几个人蹲在旮旯里打盹,听见开门声不约而同地往门口看,待看清是个不认识的小姑娘,都呆愣在原地,其中一个缓过劲儿跑去屋内,不一会儿,刘大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刘大夫眼带红丝,胡子拉碴,面露倦意,看清是他俩赶忙呵止:“别动,别过来!回去,谁让你们过来的?”

刘艾叶看到父亲的样子鼻尖一酸,又哭了出来,他想过去看看又不敢过去,看了安似梦一眼,见她就像听不到一样,走进院子,抽了抽鼻子,跟在她身后也硬着头皮进去了。

刘大夫快气疯了,又不敢上前去推,只能在远处呵斥。

安似梦走到最近的一张床边,掀开被子,面前的黄白颜色鬼使神差地与脑海某处重叠,安似梦整个人都僵住了,直到被子下的人狂躁起来,她才意识到要盖回去。

刘大夫看她不仅进了院子,还碰了院子里面的东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股无力感袭来,他连身上的衣服都顾不得换,蹲在原地抱头痛哭。

安似梦费力从院子里的“床群”里挤出来,绕过门口的刘大夫进屋查看。

屋内和屋外差不了太多,老鼠成群,气味难闻,床单被罩杂乱,好像空气里都飘着肮脏两个字,就是屋内的人病的更重了。

刘大夫还在门口哭,刘艾叶抱着父亲,不知道怎么安慰,安似梦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子,说道:“刘大哥,我多少懂些医术,与其你自己在这里苦苦支撑,不如加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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