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勒特十分娴熟地拉开维克托身旁的座椅,一边招呼阿不思坐下。而维克托在和阿不思简短的交流过后,惊觉自己的和牛早就被盖勒特解决得一干二净……欲哭无泪之际,他听见盖勒特鄙夷道:“干嘛?我又点了一份新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维克托连连摆手。
“我还不知道你?”盖勒特嗤了声。
片刻后,等待服务生端上菜品后,一盘新鲜亮泽的三文鱼刺身吸引了维克托的目光,他正举着烧酒要喝下,这一切都让他无法不想起前几日的回忆——
“咳咳咳!”维克托被刚喝下的烧酒呛了喉咙。
盖勒特斜眼瞥他,也回想起那个滑稽的场面,忍不住笑出声来。阿不思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盖勒特大笑着向他解释,说到好笑处口齿便不清楚,抽抽噎噎地才勉强说完……这更让阿不思一头雾水,他将这份疑惑带回了私塾的寝楼。
——教职寝室,在阿不思的榻榻米和室内。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问题吗?”阿利安娜接过刚冲泡好的茶叶,吹散热气后接着道,“很多事情的确只有当事人更能理解那会儿的笑点。”
阿不思低下头,喃喃道:“嗯……也对……”
“你说的让你困扰的事情就是这个?”阿利安娜喝茶的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阿不思一番——他正掰着手指苦恼些什么。
“……不,不是。”阿不思抬头对上她的视线,笑盈盈道:“只是想找你来聊聊天,我们来日本后好久没这样好好谈话了。”
骗人。阿利安娜在心中断定,她眯起眼审视阿不思,从喉腔发出一声冷冷的闷哼。
“怎么了?”阿不思一脸茫然。
阿利安娜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摇摇头喝下一口热茶才说:“你在嫉妒吧。”
“什么?”阿不思彻底愣了,“嫉妒什么?”
“嫉妒那个男孩和盖勒特关系熟络。”
“哈哈……怎么可能?”阿不思挤出一抹勉强至极的尴尬笑容,很快回避视线道:“他们只是朋友……我们也只是朋友。”
“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阿利安娜带着笑意说。
“阿利……我是说真的。”
“嗯,我没反驳啊。”
空气凝固了几秒的时间,阿利安娜率先打破了这份沉寂,开始唠起今日她泡书馆的收获,阿不思回得心不在焉,笑容也甚是勉强。
在阿不思皱着眉思索时,阿利安娜悄然摸上了挂在脖间的荷鲁斯之眼——轻轻转动一个轮回。
“诶对了,那男孩应该很厉害吧,盖勒特不像是爱交朋友的人,除非是……”她装作不经意道,停顿时还看向阿不思,“像你这样的天才。”
果然,只有关于盖勒特的话题才能吸引自家兄长的注意力。
“不知道,他只说是在圣皮埃尔火山爆发时救下的孩子。”
“圣皮埃尔……那个法国小岛?”
“嗯,是的。”阿不思没注意到他的眉头又不自觉地蹙起。
“怎么了?他们举止很亲密吗?”
“也不是……”阿不思专注在手指的小动作上,声音也不自觉变轻:“他们看上去很默契,总有些我听不懂的暗语……”
“这很正常,你们失联了三年半的时间。”阿利安娜故意用一种异常暧昧的口吻接着说:“而那个男孩一直陪在他身边。”
阿不思感到心脏有数百只蚂蚁在啃噬,酸涩大过了疼痛。
“我又不是没劝过你早点去找他……奈菲也和你提议了好几回,不是吗?要我说,阿不思,你不该跟着我一起来霍格沃兹。”
“阿利……”阿不思的语调中带着一丝恳求。
“别,别再说什么是为了我,你比谁都清楚——我好得很。”阿利安娜立即打断道,“我亲爱的阿尔,你得做出选择。要么你就和盖勒特划清界限,要么你就和他好好地走下去,你们做不了朋友的,这不可能。”
“别逃避了,阿不思。”她在阿不思为难的沉默中下达最后通牒。
阿不思本以为分开后的几年内,只要见不到盖勒特,他就总能将这段感情彻底放下的。
他躲回了最让人猜不到的开罗,而后又去了霍格沃兹,明明是如此精妙的躲藏,可有关盖勒特的消息铺天盖地,只要有一丝缝隙都能钻进他的人生——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到处都是盖勒特的小粉丝;学院里也不乏小女巫为这张年轻英俊的脸倾心,课间的走廊上,议论“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声音简直如成群的虫鸣;火山爆发事件更是让盖勒特登上预言家日报的头条板块,那阵子他一星期就在课堂上没收了不下十张有关他的报纸——盖勒特放大的俊脸占去报纸的三分之一,他笑得张扬又自信,微微朝每台摄像机的方向点头。阿不思自认并不是外貌协会,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张脸对于太久没见到盖勒特的他来说,实在是英俊的有些碍眼。
对于那些新闻,阿不福思是这样说的——
“这很正常。”他嚼着面包口齿不清道,“那家伙巴不得全世界都围着他转,自恋得很,他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我反正是一点也不奇怪的。况且,谁知道他又再打什么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