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微怔了片刻,“我当然记得还钱的事,只是这些年我没存下什么钱……等回英国后,我会先把一部分存款给你,如果你不嫌少的话。”他说。
“当然。”盖勒特哼了声,像只甩着尾巴的金色大猫,他喝下大半玄米茶后继续说:“你应该一有余钱就立刻拿来给我,这才是一个负债者最基本的道德,你们英国人难道不懂这些吗?梅林啊,三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
阿不思哭笑不得,“是,是,是。”边为他添些茶水边好言哄说,“是我不好。”
这下盖勒特终于舒服一些,他踌躇片刻后,在众多疑问中挑选了一个问道:“你去霍格沃兹了?”
“如你所见。”阿不思笑着点点头,“我是带霍格沃兹的学生来交换学习的。”
“阿利呢?她还好吗?”
“多亏了奈菲,她已经能控制好默默然了,这次交换阿利也有来。”
“她能上学了?什么时候的事?”
“00年末,我们回开罗了一阵子,阿利的情况比想象中的可观,确保她没事后我们就一起去霍格沃兹了。”
原来阿利安娜那么早就痊愈了,可为什么一直不来找他呢?盖勒特心下一阵酸涩,他抬眼看着笑眯眯的阿不思,终是什么火也发不出来。
“你不好奇我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吗?”盖勒特问。
“当然好奇了。”依旧是恰到好处的笑容,波澜不惊的口吻。
“看上去可不像。”盖勒特的语气低沉下来。
“我听孩子们说过一些,学院里有好多你的小粉丝。啊,对了,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一回,你在圣皮埃尔火山爆发时救下了几乎整个城镇的巫师,对吗?这真了不起。”
盖勒特凝视着杯中的茶水,深深吸了口气,“你过得好吗?”
“当然。”
“你喜欢教书?教那些小不点玩魔杖?”
“孩子们挺有趣的。”阿不思心虚地垂下头,“这份工作很适合我……”
“真意外,你教的是什么科目?”
“变形术。”
“没有人说过你去做教授太屈才了吗?”
“不少人这么说。”
“那魔法部没来挖你吗?”
“有过诶。”
“你拒绝了?”
“嗯。”
“阿不思……”盖勒特也低头摩挲着手指,“你为什么一封信也不写给我?”
没有回答。
“既然阿利都能上学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我以为你这样就很好……”阿不思说得很小声,“你很忙,也很成功不是吗?我不知道你还在想着曾经的事。”
盖勒特苦涩地吞咽了一下。
“当时不辞而别我很抱歉,但那时的我们都不冷静,或许那样收尾才是最利落的。其实我也想着有一天能找你把话说开,只是等一切妥当后,我听闻你的事业已经风生水起……所以我想或许我不该打扰你。”
“好吧。”盖勒特心里一团乱,屁股也坐得发麻,他不想再继续留在这儿了,于是站起来说,“那你现在也如愿把话说开了,我先走了。”
这下轮到阿不思露出一些慌乱的神色,“盖勒特!”他叫住他。
“怎么了?”盖勒特的口吻依旧低落。
“你最近会一直在日本吗?”
“看情况吧。”
“你住在哪儿?”
“怎么了?”
“明天是学生的休息日,我想,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聊聊……”阿不思紧张地攥紧了手,“况且我还欠你很多钱不是吗?”
那数额都不明确的债务?是他一气之下胡说的啊……盖勒特愣在原地,他顺从地留下旅店地址才离开,临走时,阿不思塞了一张教职通行证给他,盖勒特讷讷地接过来……直到回旅店躺下时他迟钝的大脑齿轮才彻底恢复正常运作——
“这是在邀请我常去吗?”盖勒特高举着那张通行卡反复观摩,小声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清晨,盖勒特顶着青黑的熊猫眼起了个大早,这副疲态让维克托吓了一大跳。
盖勒特没有为今天安排任何行程,只说要在旅店休息,可他明明困得直打瞌睡,却坚持扶着额头坐在书桌旁,还告诉维克托,今天特准他放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管自己的死活。
维克托一阵心花怒放,陌生的国度对他来说新鲜得很,可每次跟着盖勒特只能由着对方的喜好来,维克托有好多想玩的地方都来不及去看。
在目送维克托离开后,临近午饭时间,盖勒特终于等来了阿不思。
这一次阿不思穿了件宽松的白衬衫赴约,迎着阳光面色红润、意气风发,看来这三年过得是真的很不错。
五月时分,京都的樱花季已然进入尾声,少年们漫步在街头,粉色樱花落了满地,有几瓣被风吹至阿不思的肩头。
“外面的花都谢了。”盖勒特为他掸去落花,“昨晚我看见私塾里的樱花都开得茂盛。”
“嗯,是阴阳术。”阿不思点点头,“日本的巫师对于魔咒了解并不多,也不擅长使用魔杖,而是符咒和忍术。”
“好像回到几年前,我们在纽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