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阙知她已不再纠结，转了话题问道：“王尊接下来有何打算？是否亲自出使三朝？”
马上就是苍耳登位十年大贺，出使三个大朝去混混脸也行，不想去就不去也行。这个规矩对灵族的王来说形同虚设，以往也都是大祭司或圣子随手就办了。
“就不亲自了，本王外边也有事儿，到了烨朝正好捉了圣子去出使。”苍耳说道。
灵阙和善一笑，只要不折腾他这把老骨头就行，年纪大了跑不了外务，正好这一任圣子是个欢脱的，年轻人嘛，多折腾折腾也好。
于是他道：“善。”
出了灵域一路东南，东原不比西土，大些的城池都有灵域的基业，常年深耕药草行业，以及一些便利的商业，灵族已经隐隐发展成财大业大的巨富小国。
富到烨朝还来借过钱的那种。
但实际上，这些也都只是掌握在圣地王族的手上罢了。有王族的传承，才有灵域，若没有王族，那片群山峻岭、山野仙境很快就能付之一炬。
苍耳急着三个月就赶回，也是因为与人有约。
约架。
输人不输阵，怎能不赴约？
几月前在贺烨边境时，苍耳被请来烨朝给位重臣家出诊，对方也是病急乱投医，江湖上的医术高手，道家的炼丹仙人齐上阵，苍耳就被一个老牛鼻子给约了比拼药石。
道士是大烨道观有名的玄知道长，自烨朝换了齐国的天，原本举国崇尚佛教的土地，道教便开始遍地开花了起来。
也开始有人推崇炼丹，曰之金丹可与无恙丹媲美。
苍耳当然嗤之以鼻，无恙丹是什么？灵族圣地，万药之首。有病治病、没病美容；濒死吊命、没死延寿。除了没大病的人越吃效益越低，需要更大剂量维持之外，可以说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古往今来唯此一家。
因此碰上牛皮哄哄的挑衅，苍耳自然应战，她便出发赶往烨朝华都。
……
七月初一，云照正在护国寺上香。
这曾经齐国香火最盛的官家庙宇，现在也如普通的佛寺一般对所有香客开放。
洛南转了一圈，下山时与云照在门口汇合。
“公子，这里是咱小时候待的那个寺庙吧？”洛南问道。
云照点了点头，洛南又道：“十年过去了，变化倒是不大，我刚刚去公子你以前住过的小院看了看，那里还空置着，太偏僻，草也拔得不勤。”
云照道：“走吧，该来的时候再来。”
到了山底一个村镇，便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拥着，洛南不免唏嘘：“那条路是去旁边山头的，听说那里几年前新盖了一座大道观。”
“诸天神佛，万法归一。”云照说道，并没有什么波动。
在西土时各种信仰教派见得多了，自然也知道各家皆有所长，世人各有追求罢了。
那边人群中却是开始了赌局，坐庄的在一片空地搭了台子，大声吆喝着。
“玄知道长对无面鬼仙，江湖人称闪电一针的遮面美人！买定离手啊……”
“惊天之战，金丹对药丸，就看那对双胞胎谁能药到病除啦！”
“最后一柱香时间，山上马上开始啦啊……”
本准备骑马离去，云照忽而觉得好像听见了什么熟悉的词语。
洛南早就摩拳擦掌，建议道：“公子，好像挺热闹的，我们也去看看？”
看着前面人多，云照道：“从后面掠上去，找个安静的地方看罢。”
难得公子愿意看热闹，洛南忙牵过马找了路边茶铺安顿。
道馆建在半山腰，比试在观前的空地上，今日来人不少，还有专门的座位给些凑热闹的达官贵人，远远的还有兵士拦着外人不让靠的太近。
苍耳没想到玄知竟然搞了这阵仗，但既来之则安之，走到了中间的台子上。
台子两张小榻上躺着之前玄知提到的，一对母胎出来身患怪症的双胞胎。
为了以示公平，两个孩子同吃同住三个月，还有专人记录脉案，比试时一人选一位患者。
云照跃上道观的屋檐时，便看到了一方高台上，正缓缓走上来的黄衫女子。
女子在一众青山道袍中很是亮眼，腰际还垂着一支熟悉的风笛，极好辨认。
洛南也看出端倪，道：“公子，那小姐的笛子和你的好像。”
云照：“……”
又憋了一会，洛南道：“公子，不知怎么我就想起了赵家小姐她们……之前我都未来及和素衣侍女告别，公子你说她们会不会回大夏了？”
云照：“但看不语。”
玄知这厢又是设坛舞剑，又是作法祭天，掐指算了算时辰，才在丹炉前坐下。
苍耳爽利的上前，望闻问切，提笔写方，一气呵成。把药方递给道童：“拿去抓药。”便自顾自的坐回了凳子上，就着桌子上的茶和点心，藏在面纱下吃吃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