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泥土看起来就不像是专业下葬的。
伊审这边的泥土“旧”许多,看来是好一阵前被挖过了。
日照高头,田吉在下方大喊,“师姐,我们开棺了?”
舒宁颔首,目光死死盯着棺材,当田吉把已经取下钉子的棺材板推开时,还没过一寸,一股臭味席卷而来,田吉受不住直接靠到一旁吐了。
褚方见状,摇摇头,自己上阵。
他摒着气,瘦小的身子在棺材尾拉开板子,小脸被憋得通红,好在总算拉开了,只是那头的田吉吐得更厉害了。
任大夫也与她提醒过了,那毒药的气味很大。
舒宁用袖口捂住口鼻,目光锁定里面,眸光越来越深。
“师傅,可有何不妥?”褚方从坑里面爬了出来。
“你自己看。”舒宁淡淡道。
褚方也瞟了一眼,原本就圆的眼睛此刻变成了黑葡萄状,“大师伯变成羽毛了!”
他奶声奶气的声音充满疑惑和兴奋。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道士羽化,果真神奇。
听到褚方这话,田吉顾不得呕吐,也出了坑,看到奇观满脸不可思议,“不应该啊,当时下葬可不是这样,难道......”
他没说完,转头看向舒宁。
他觉得是舒宁的毒药所导致。
只是,看着舒宁眼神的凝重,他觉得自己猜错了。
难道,大师兄真的羽化了?大师兄居然都能羽化?!
他并不觉得伊审的修行到达这样的境界。
舒宁沉默了好一会儿,让褚方下去收集一片羽毛,褚方毫不犹豫直接去摘,最后两人又合力把棺材封上。
回城的路上,舒宁手中拿着布袋,里面装着羽毛。
她打算去任氏医馆一趟,问问任大夫,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毛。
事态一步步脱离她的掌控,先是金子不见了,再者伊审的棺材被人打开放入了羽毛,到底是谁?为何要这么干?
这根本不是毒药导致的,毒药只会慢慢侵蚀身体变成血水,绝不会产生羽毛。
马车先行去到任氏医馆,舒宁下车褚方也不愿走,田吉只好另行坐他人马车回道馆。
进入医馆,任大夫不在大堂,守堂的是陈氏。
陈氏见他们进来,热情迎接,“舒道长今夜还来咱这吃饭,记得了。”
舒宁笑了笑,“好,敢问任大夫在何处?”
陈氏听到舒宁不暇思索的答应,面露喜色,“他在药室炼药。”
不用舒宁说,陈氏便领着舒宁进去,院子最里面有一间小屋子,专门是给任大夫炼药用的。
陈氏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没有动向,便让舒宁先等着。
这会儿,任大夫肯定正在炼药,不得分心,她把一根树枝塞进门缝里,能让任大夫完事后知道有事情。
舒宁见此,便打算找任修筠说些话。
陈氏二话不说,一点也不担心任修筠会被耽误学业,敲了门就让舒宁进去。
此时,任修筠放下毛笔,看向舒宁。
“舒道长。”
他起身来到茶几旁倒了热茶,“请。”
舒宁颔首,抿了一口,“很清香。”
任修筠抿唇淡笑,随着时间的流逝,当时的羞涩到底是消散了许多,与舒道长相处也没了难堪。
舒宁放下茶杯,淡淡看他,“你看危瑶的眼神收敛些,虽然本道知你没有恶意,却也不该如此如炬。”
任修筠嘴唇微张,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羞愧难当,整张脸都红透了。
没想到自己的眼神还是伤害到了危瑶。
“对不起。”
除了这话,他也不知能说什么。
舒宁颔首,“无碍,危瑶倒是很欢喜你能理解她,一点也没觉得被冒犯。”
这...
任修筠听了更是惭愧。
“我知晓的。”
就让那个秘密埋藏在心底吧。
想来危瑶的遭遇远比舒宁与他说的更惨。
舒宁看着他低着头,像极了可怜兮兮的奶狗,手抽了出来,正要摸他头好生安慰,手到半空却察觉不对,又收了回来。
这个过程,任修筠自知她有些动作,却不知晓是这般。
收回手后,舒宁吐出一口浊气,心绪不定,神情懊恼。
她刚才在干嘛?
目光看向院子,院子里有两只鸟,正在咕咕的叫,似乎分享告诉对方发现了地上留着的米粒。
果然啊,人一旦摆脱了生存,便向往邪恶。
看到美好的事物不仅想靠近,还想拥有。
舒宁站了起来,“你继续学习,本道出去了。”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