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仓再次返回后,吴婉秋仍旧呆立原处,怔怔的望着陈铭离开的方向。
韩仓嘴角勾起,露出一笑。
不亏得自己大老远返回,看来这吴婉秋还是有些念头的。
先前看陛下停在此处许久,且临去之前,两人还对视一眼,若说陛下没想法,韩仓却是不信。
随后他收起笑意,挺直了身子,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吴婉秋。
吴婉秋连忙起身,眼神落在韩仓身上。
金边袖口,四爪金龙太监服,只有宫中地位最高的太监才有资格穿。
不消说,眼前人定是陛下跟前的人。
难不成刚刚离去的人是陛下?
韩仓微微福身,“娘娘,今日一曲清歌可是唱的恰到好处,娘娘身处这冷宫许久,想来也厌倦了这样的日子。”
“今日算是您的福气,若是想翻身,机会可就这一次,就看您抓不抓得住了。”
吴婉秋听到这话,哪还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般与冷风孤夜相伴的日子,她早就过够了。
若不是还能一展歌喉,只怕深宫寂寞,她早已去了地府。
没想到今日竟能得到陛下的喜欢,这位公公还专程回程提醒,实在是三生有幸。
吴婉秋连忙福身行了一礼,笑意盈盈的说道:
“多谢公公,臣妾定不负公公厚望。”
韩仓点点头,未再多言,转身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去。
……
瑶娉宫,陈铭迈步向内殿行去。
穿过走廊,却见内殿仍旧燃着一盏灯,一道倩影正伏案翻阅书页,映出的影子影影绰绰,随着烛火跳动。
没想到这么晚了陈晚春还没睡,竟这般用心,深夜还伏案读书。
陈铭挥手示意太监宫女们噤声,这才提步向殿内走去。
陈晚春正以左手扶着巴掌大的小脸,不时眉心皱起,嘴巴气呼呼的嘟起。
却在翻至下一页时,忽然眉心舒展,低低地笑出声来。
陈铭心中甚感稀奇,也不知这姑娘看的什么书,竟这般入迷。
他迈步走近小案,高大的身影立时在殿内随着他一起移动。
他低头朝着案上看去。
灼热的呼吸猛然靠近,立即吹动案上的烛火,幽光猛然朝着前方一跳,烛火幽微,陈晚春不得不将书拿起,凑近眼前。
却在起身时,忽然上方撞上一道身影。
陈晚春皱眉低呼一声,抬头看去。
看清上方的人是谁后,陈晚春一惊,立时原地跳起,福身向陈铭行礼。
“不知陛下到来,臣妾有失远迎,请陛下恕罪。”
说完她才想到刚刚在看的书,也不顾陈铭尚未说话,立即将书拿起来藏到背后。
然而动作却是晚了一步,陈铭已经带着疑惑说道:
“《少年陈公二三事》?”
听到这个名字,陈晚春当即红了脸,低着头默不作声。
陈铭却并未深究,而是揽着陈晚春在一旁坐下,眸中带着些许戏谑。
本以为陈晚春熬夜用功,却不想竟是在看话本子。
陈铭抬起陈晚春下巴,笑着问道:
“怎么,朕还比不得那话本中的陈公吗?爱妃竟是连看都不看朕?”
陈晚春眸中惊慌,连忙红着脸解释:“不是,臣妾,臣妾……”
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看画本子,怕被陛下责罚吧。
一时情急,陈晚春声音中带上一丝哀求,只得认罪:“臣妾错了,不该偷看话本。”
昏黄烛光下,美人眸中含泪,泫然欲泣。
陈铭抬手为她拭去颊上的泪珠,心中软的一塌糊涂。
“朕并未斥责你,调笑两句你倒是当真了。”
陈晚春抬起头,不大确定的问道:“陛下当真不会斥责臣妾?”
陈铭直接抱起陈晚春,打横放于自己腿上,笑着保证:“朕金口玉言!”
陈晚春立时伸手抱住陈铭,眸中含笑。
“多谢陛下!”
说完,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便攀入陈铭怀中。
陈铭自然不肯辜负美人一番心意,情潮涌动,立即将人就地正法。
两人沉沉入睡前,陈铭心中升起一个念头。
自己时常出外征战,待离去后,宫中这些个美人却是十分无聊,只能以风花雪月的画本一解相思愁。
既然如今归来,倒不如明天请个戏班子,到宫中热闹热闹,也算是为大家解解闷。
打定主意后,陈铭这才抱着怀中软香,沉沉睡去。
……
第二日,陈铭收拾妥当,昂首阔步走向勤政殿。
尚未进入大殿,便听得一阵喧闹声,且说话之人明显是动了气,语气也十分急切。
“河西这些土匪凶残至斯,早应该派人杀了了事。”
“老夫不同意周将军之言,他们临近周围百姓,倘若赶尽杀绝,难保他们不对周围百姓动手,还是招安更为合适。”
“招安?你们这些个文臣,就知道招安,那些土匪凶狠残暴,真以为招安就能了事吗?”
“不过是懦夫而已,本将愿亲自请命,解决这些悍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