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杜米乐不愿意理会江佩云和阮家那点恩怨情仇,她还是说,“讲讲吧,到底怎么一回事?但是不要哭,哭一点用处都没有。”
江佩云点点头,她擅长诉苦,讲得声情并茂。
“一点征兆都没有,囡囡,真的一点征兆都没有。那天晚上,他还跟我在茶室喝茶,还送了我一条红宝石项链,我还奇怪,不是我生日,也不是纪念日,他怎么送我项链?结果第二天上午,律师就到了家里,把离婚协议书摆在我面前,让我签。我当时都懵了,囡囡,我真的懵了,以为他搞错了,可白纸黑字写着我和他的名字。
我气得当场给他打电话,他不接。我不签字,把离婚协议书撕了,叫律师滚。我第一次,在阮家发了脾气,这么多年,我真是第一次发脾气。可阮浩天不回来,我不知道他在哪?也找不到他,压根不知道他在外头还有一个家。
他三天没回来,我慌了,问依依,依依说她不知道,问阮斐雄,阮斐雄对我冷嘲热讽,说识趣的,就应该趁早走。我能到哪里去,嫁到阮家二十年,阮家就是我的家啊,依依,你说我伤不伤心……”
“后来呢?”杜米乐问,“你怎么签字了?”
“我不想签的,”江佩云说着眼里含了一泡泪,“阮浩天一直不回来,阮依依到国外出差了,只有阮斐雄在家,他天天恐吓我,骂我死皮赖脸,有一天还把我从楼梯上推下来,我摔得额头都青了,在地上晕了两三个小时才醒,没有人管我……”
杜米乐气得手指蜷起握成拳,怒火蹭蹭往上涨,还是耐着性子问,“然后呢?”
“阮斐雄不是人,他趁我昏迷的时候,拿我的手在离婚协议书上按了手印,等我醒来,他又逼我签字,他把房本和卡扔在我面前,说我如果不签,一分钱都带不走,要是签了,多少还能拿走一点,下半辈子有个依靠。我还是不肯,让他叫阮浩天回来,就算是离婚,也要阮浩天亲口跟我说。他就踩我的手,骨头都差点踩断了,我害怕了,再在那个家里待下去,迟早被他折磨死,我只好签了……”
“阮斐雄这个畜生,”杜米乐说,“我不会放过他的。”
江佩云拉住杜米乐的手,“他是个疯子,你别为了我,给自己惹麻烦。妈妈没事,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你别管,我有分寸,”杜米乐说,“既然签了,为什么还闹成这样?”
“妈妈不甘心,”江佩云一直强忍着,眼泪终究还是落下来,她拿手背抹了,“我以为阮浩天多少还念点旧情,给我房子和钱,可我打开房本一看,竟然就是我给你买的那套,是我用私房钱买的,还有那张卡,我查了,里头才五十万,五十万啊……”
她委屈得不行,又哭起来,“我为阮家奉献了二十年,就值五十万,这是什么世道,我不想活了,但死也要死在阮家,这样欺负我,我也不让他们好过,我割脉了,血流了一地,后来依依不知道怎么来了,把我送到了医院里,但是她也没来看过我,我把她从小带到大,为了她,总是委屈你,可她也这样对我,和她爸一样,都是没良心的……”
杜米乐听了半天,有个事,江佩云一直没提,她扯了纸巾给江佩云擦眼泪,“你不知道阮浩天为什么赶你出来?”
江佩云抽着鼻子,摇头,“他一直躲我,不跟我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