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离开后,姜文钻进木桶里,拿刷子搓洗身体,直到每一寸肌肤都红肿了,才停下来。
她觉得自己肮脏无比。
本以为自己如愿以偿得到了温泽言,殊不知是个笑话。
她仰着头,目光呆滞。
如今,她只寄望二爷能把目光投向金谷年。
无论他们谁死谁亡,她都是渔翁得利。
想着,她便唤来嫣红,让她派人去打听木城的情况。
木城,长公主府。
自从文知雅死世后,文知德接过金谷年的担子,管理国防事务,接见外臣,定期召见药厂管理员开会等等,夏彩花也在香袖的帮忙下独当一面,渐渐管理起诺大的长公主府后宅事务。
每个人经过金谷年的房间时,都会不经意地放慢脚步,生怕扰了屋里的人清静。
文知雅是金谷年的心头肉,是她一手拉扯长大的,没想到,却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金谷年伤了心。
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力所能及地为她减轻负担。
“相公,娘亲该怎么办?”夏彩花对文知德道,“她连致恒也不大理会了。”
文知德正在看各种方案,头也不抬道:“时间能抚平伤痛,你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让人去打扰娘亲,让她静一静。”
夏彩花看着他,也是满眼的心疼。
才短短的半个月时间,文知德更瘦了,目光更锐利了。
眼底下的乌青说明他没日没夜的工作,其实他的心也很难过,可他是文家长子,他必须扛起这个家。
“彩花,抱歉我曾经对你做的一切。”文知德走过来,将她拥入怀里,轻叹,“娘说得对,家和万事兴,如今三妹不在了,我才深深体会这一点。没有什么比一个家庭的完整更令人心安了。”
夏彩花无声流着泪,将他的手轻轻地搭在自己的小腹上,小声道:“相公,你要做爹了。”
文知德喜出望外,忙道:“几时的事?”
“就在三妹出嫁的那一天,没料到发生那样的事,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夏彩花无奈道。
文知德紧紧地搂着她,安慰道:“抱歉,是我忽视了你。迟些日子再告诉娘亲吧。”
这时,香袖走进来,语气之中带着惊喜道:“瞧瞧谁来了?”
文知德正诧异她为何如此开心,看到她身后的李仁智父女,才轻声道:“王爷来了。”
李仁智看到他们夫妻满脸戚愁,忙道:“知德,辛苦你了。”他身后的李东儿也走来拉住夏彩花的手,安慰道:“嫂子,你们还好吧?”
一听到金谷年丧女之事,李仁智就马不停蹄地带着女儿赶回来。
“王爷,我娘亲心情不大好,最近不大见人。”文知德对李仁智委婉说道。
李仁智叹声道:“无妨,反正我来了,就不算走了。”顿了顿,又道,“我此番前来,除了探望你们,还带来一个好消息。”
“我国皇帝答应木城开放五号海港口,自主建立自主贸易市场的请求。撮政王更是大刀阔斧,启动太平镇为经济特区,纳入木城、太晋国等国家的农贸商品摆到里面贩买。”
“也就是说,我此次是带人来签订合作项目的。”李仁智道,“你娘一向将老百姓摆在首位,想必我跟她说这些,她不会反对的。”
“你带了谁过来?”文知德好奇道。
李仁智小声道:“太后钦定的使臣,叫齐言英,后起之秀,一个暴发户而已。”
一听又是姓齐的,文知德的眸光沉沉。
李仁智一听就知道他们误会了,忙道:“这个齐言英不一样,他与蜀国齐家毫无关联。再说了,这老小子深得太后欢心,才短短几年功夫,身居高位,仅次于许汉林。”
想起太后跟两个男人不清不楚的,李仁智目光嫌恶道:“那小子除了能哄太后开心,本事也是有的。”
文知德蹙眉道:“那我去会会他吧。”
李仁智大失所望道:“知德,你娘总不能一辈子躲着不见人吧?”见不到金谷年,他还来做什么?
见到老胖子沮丧的样子,众人好气又好笑。
李东儿更是啐骂道:“爹爹,你羞死人了。”
“就是,李胖子,你几时才能改改老毛病。”
金谷年大步走进来,来到李仁智面前,瞪着他道:“老娘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娘!”
“金姨!”
其他人喜出望外,看到重焕精神的金谷年,大家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金谷年淡声道:“我很好,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无论少了谁,都要积极面对生活,走下去。”
她似乎话里有话。
可谁在乎呢。
“那个齐言英是什么样的人?”金谷年转移话题道。
李仁智没想到她如此关心一个外人,脸色不好看道:“一个暴发户而已,别去理会他,阿年,我从天朝国给你带来许多好玩的玩意,还有两棵珍贵的名茶树,上回你不是说我送的茶好喝吗—”
金谷年瞥他一眼:“你觉得我眼下有心思看这些吗?”
自然是没有的。李仁智恼道,早知道,他就该向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