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琏身子孱弱,遭遇突如其来的大力推撞,跌坐在地上,一时气短,更不得起身。
朱凤英闭目泪流,缓缓走到赵楷身前,“官家,为你倾尽所有的是我啊,是我朱凤英!
你好好看清楚,她是谁,她是皇太子妃,她是燕王妃朱琏,是我的姐姐!”
赵楷不理会她的暴怒,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走到墙下,解下大氅,围在朱琏的身上,打横将她抱起。
走到朱凤英身前道:“朱凤英,胡搅蛮缠也要分场合,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说完大步流星,转身离去。
朱凤英身子一歪,差点站立不稳,她恍惚摇头,望着心爱之人怀抱自己的亲姐姐,她哭着哭着便笑了。
袁宝既想追上赵楷,又念着方才他的口谕。
来回两趟后,点起灯笼里的烛火,来到朱凤英身边,温声劝道:“娘娘,您还是听官家的吧!
官家方才只是扶了燕王妃一把,两人并没有任何您想的那种事。
小的就在一旁看着呢,娘娘……”
朱凤英杏眸一瞪,抬手连续掌掴袁宝两个巴掌,打得他一个趔趄坐在地上。
灯笼中的烛火被甩在一侧,将息未息。
朱凤英怒道:“狗奴才,本宫做事,岂容你置喙!”
她冷哼一声,向赵楷消失的巷道尽头望了一眼,拂袖转身回了掖庭。
袁宝手忙脚乱把灯笼收拾停当,胡乱理了一把衣服,仔细拍掉屁股上的雪泥,急急忙忙向赵楷消失的方向跑去。
殊不知他脸上,五指印狰狞而起,令人触目惊心。
赵楷怀中,朱琏紧紧抓住大氅,心中怦然作响,她垂眸道:“官家,这与理不合,还是放我下来吧!”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咬了咬唇,道:“官家为太子痊愈,不惜伤害龙体,太子极为感动。
只是碍于官家繁忙,还未亲自至福宁殿谢恩。”
赵楷听到袁宝追上来的脚步声,低眉轻声道:“这条巷道少有人来,你不必担心有损清誉。
我着人为你备好马车,送至燕王府。”
朱琏听他以“我”自称,心头一阵慌乱,“官家……我……”
赵楷打断她的话,微一扭头,“袁宝,备马车!你代朕送燕王妃回府!”
袁宝脚步未稳,应声而去。
灯笼暖黄的光绕过两人越来越远,朱琏把头埋进那氅衣中,被一股陌生的味道包围,那颗久久未定的心,在一刻突然安定下来。
她偷偷瞟向赵楷,见他正神色凝重地盯着自己,仓皇间心跳加速,迅速把眼闭上了。
赵楷把她放进马车,一脸歉然道:“今日凤英举止有失分寸,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
改日我再携她去燕王府……”
“不不不!”朱琏欠身一探,把着车厢门框道:“官家莫要怪她,是我说错了话,惹她不快。
她年纪尚小,还望官家对她多加包容。”
她不敢抬脸,顿了顿,小声道:“官家,燕王府已无所求,从今往后,还是少些来往吧!”
赵楷深深看了她一眼,仰头望向那轮清月,这时一阵风袭来,他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燕王府自会无碍!但是……你呢?”
朱琏捂着胸口,稳住心神,坐回软椅,细弱蚊蝇道:“官家请留步吧!”
马蹄哒哒,赵楷跟着走了几步,心头一股不明情愫暗自翻涌。
这……他自嘲低笑,走出永巷,往延福宫的方向走去。
朱桂纳走后,那份名单不仅送到了礼部,也被抄了一份,送到了皇城司。
有了朱桂纳打样,世族大家求仁得仁,接下来巴不得将自己贵女娇娥都一股脑地往宫里送。
一旦传扬开去,赵楷还愁没银子充当军费吗?
可是,按照历史走向,赵佶和赵桓,得知金人渡过黄河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别的,而是逃跑。
赵楷绝不容许此事发生,所以早已暗中授意皇城使左子慕,在开封各处布下了眼线。
当然,这延福宫也没有放过。
没了大氅御寒,赵楷在冷风中喷嚏连连,直到入了延福宫,在梁师成的引领下进了暖阁,这才觉得暖和起来。
赵佶见他一脸孩子气,脸颊通红捧着手哈气,不由地暗叹道:“楷儿已即帝位,竟还这般稚气。
瞧瞧这大半夜的,也不晓得多加件棉衣。
梁师成,尚衣局的衣样做的如何了?
得空你亲自跑一趟,送到福宁殿去,待定下来,尽快缝制出来才是!”
梁师成仔细听完,低眉顺眼“哎”了一声,便悄然退到了殿外。
赵佶拿过绒毯,丢在他身上,不悦道:“喏,都是当皇帝的人了,还得我这当爹的为你操心。”
赵楷双手捧茶,呷了一口,朝他咧嘴笑,“有老爹在,孩儿才有底气。”
这话一出,赵佶眼神顿时变得有些慌乱,他搓着手,在软毯上落了座。
支吾道:“楷儿,吾虽派了梁方平守黄河,却也知道那厮不是块料子。
听兵部来报,你下令捉拿郭药师,又向黄河岸增兵。
老实说,你有几成把握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