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泡了一壶茶，给余孽倒了一杯，看了看手里的纸条，说道：
“小额贷是个新兴行业，说是小额贷，实质上并没有发放贷款的资质，只是个将出借人和借款人撮合到一起的平台！”
“说是平台，其实，换汤不换药。运营模式跟银行没什么两样，都属于中介机构。”
“不同的是：银行合法合规，这种平台则谈不上合法，也谈不上非法。
“目前还没有定性，主要是因为相关法律没有出台！”
“因此，银行可以光明正大地赚取利差，这种平台则只能偷换概念，以平台管理费、服务费、手续费等形式来赚取利差。”
“这种借款撮合平台，表面上说是撮合，实际上有个理财端，专门负责销售高收益理财产品，以此来疯狂吸收‘存款’！”
“当然，它也有个放款端，专门负责发放贷款！”
“不过——”
“据我推断，这些平台通过理财端吸收的存款，只有小部分通过放款端发放出去，大部分都被挪作他用了！”
“这种平台，这两年冒出来非常多，打出来的名号都是普惠金融！”
“实际上，绝大多数平台，最终目的都是为了集资，等收刮到一定数额后，就卷款跑路。”
“当然，卷款跑路的那些人，相对来说比较愚蠢！”
“真正聪明的，会先找好替罪羊，根本就不需要跑路。”
“他们通常会找癌症晚期的病人来当替罪羊，这些人横竖都是死，只要给够钱，嘴巴比任何人都严！”
“虽说绝大多数平台都是奔着非法集资来的，但也有少数平台是正规运营的。”
“只不过，这种平台，再怎么正规，都正规不到哪里去！”
“毕竟，不管如何正规，利息终究还是高得离谱！”
“这些平台之所以会存在，主要是因为银行只给极少部分富人发放贷款，从而导致绝大多数人借款无门！”
“银行只放款给富人也无可厚非，毕竟要考虑风险！”
“穷人之所以穷，是有根本原因的！”
这社会，玩的是圈子，富人有富人的圈子，穷人有穷人的怪圈！”
“银行若是把钱借给穷人的话，那无疑是亲手将自己送上倒闭之路！”
“如果连银行都这么愚蠢的话，那经济就永远别想发展了！”
“所有人一起过原始人的生活，求个彼此间的心理平衡！”
“网络上那些穷人，天天哭着喊着抱怨银行不借钱给穷人，却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为什么穷，这才是贫穷的本质！”
“你看那些网络上的人，信用卡的负债还不上，最终还反过来骂银行，说银行给他审批信用卡，最终把他害成这样！”
“这还只是信用卡，倘若银行给他发放了大额贷款，那他还不起的话，岂不是要将银行给炸了！”
“这种深刻在骨子里的穷，可不是一笔贷款就能解决的！”
“话说回来，像曙光集团这么大的机构，按理说，轻易不会去触碰小额贷业务！”
“毕竟，但凡有点金融常识的人都知道，想要凭借小额贷业务盈利，简直难如登天！”
“我估摸着，曙光集团会去蹚这浑水，恐怕也是奔着集资去的！”
“既然会奔着集资去，那就足以说明，这个集团已经千疮百孔！把手伸进小额贷行业，不过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
余孽一愣，说道：
“照你这么说，只要给它助推一把，就会引发多米诺效应，进而使这个苟延残喘的集团土崩瓦解！”
胡闹点点头，说道：
“嗯！可能性很大！即便没有助推，分崩离析也是迟早的事！”
“毕竟，通过集资来填补漏洞，无异于饮鸩止渴！”
胡闹说着，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满脸吃惊地看着余孽，疑惑道：
“你该不会是想摧垮曙光集团吧？”
余孽淡然一笑，说道：
“我哪儿有那么大的能耐，只是想趁乱捞点钱罢了！”
胡闹摇摇头，说道：
“不对！捞钱不是你的作风，你对金钱没什么欲望！”
余孽转头看向窗外，淡然说道：
“对钱没有欲望，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
“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对钱无比渴望！”
“只有拥有了足够的金钱，我才可以做更多的事！”
“都说钱不是万能，但在这个星球上，钱可以买到一切！”
“可以买到一切，就意味着可以为所欲为！”
余孽说着，脸上渐渐失去了笑意，双眼也变得空洞起来。
在空洞的深处，仿佛有一个怪物，它正在不断挣扎，努力摆脱理性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