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孽身上散发出的冷漠气息，令胡闹隐隐感到不安。
特别是那双毫无感情色彩的眼睛，仿佛正在蔑视整个世界。
有那么一个瞬间，胡闹甚至觉得，余孽恨不得将整个世界摧毁。
沉默片刻后，胡闹看了看手里的纸条，端起茶喝了一口，说道：
“目前，有十多个这样的平台，在宁城设立了分部，或者说分店！”
“它们在线下设立的营业部，其实就是放款端！”
“也就是说，营业部只负责放款业务，不负责理财业务！”
“当然，它们疯狂设立营业部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放款，而是为了提升知名度，同时给投资理财的客户一种实力很强的错觉！”
“开那么多营业部的言外之意是：你看，我们在全国各地都有门店，把钱放我们这里理财，绝对不会有风险！”
“毕竟，投资人需要安全感，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往往是最能给人安全感的！”
“这就好比看不见摸不着的爱情，当一个女人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你就得带她出去吃个饭，顺带送她一束鲜红的玫瑰花，或者一件性感的贴身内衣！”
“当然，到了晚上，你还得疯狂地爱抚她，让她切切实实感受到激情，感受到你对她的无限饥渴！”
“同时，你还要给她足够的愉悦！至于怎么给，能给多少，就看个人能耐了！”
“你得通过各种花样来迷惑她，让她觉得你眼里全是她，如此一来，她的不安也就荡然无存了！”
“投资人也是如此，只有投资人获得了足够的安全感，他们才会放心把钱投资到你的平台！”
“人们嘴里所说的，要以谈恋爱的心态去经营事业，大体就是这么个道理！”
“说到底就是需要包装，或者干脆说是伪装！这世界，任何东西都是精心的伪装，包括我们穿的衣服！”
“伪装，是人类踏出野蛮的第一步。只有穿上衣服，人类才有文明可言！”
“正如张爱玲所说：生命是一袭华丽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
“其实，文明也是如此，它不过是一层伪装而已！”
“只要外表足够华丽，人们根本不在乎里面是否爬满了虱子！”
“……”
胡闹是个十足的嘴炮，一旦点燃，就噼里啪啦乱响个不停，像一把开了挂的机枪，永远有打不完的子弹。
他的思维完全是跳跃的，这一刻还在跟你聊美女，下一秒就蹦出虱子来了。.
大多时候，你根本就无法预料，他下一句会说出什么话来。
但是，不管蹦出什么话，你都会觉得合情合理。
因为，他那看似乱跳的思维，却隐约可见逻辑，这种莫名其妙的逻辑，几乎可以将万物互联起来。
在余孽看来，胡闹说起话来，像个意识流派，从他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意识的流动。
平日里，余孽倒是挺喜欢找胡闹消遣无聊的时光，可今时不同往日。
此刻，余孽心里填满了复仇的怒火，根本就没闲工夫听他胡扯。
余孽瞥了胡闹一眼，端起茶杯，有些不耐烦地提醒道：
“扯远了吧？”
胡闹尴尬一笑，说道：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扯远了，我们言归正传，回到营业部上来！”
“其实，营业部的人员架构非常简单，所有的小贷公司都如出一辙！”
“营业部也分前端和后端，前端是负责市场的业务团队，通常会配备四个团队，每个团队大概配十个业务员，这十个业务员由一个主任管理！”
“也就是说，一个营业部的业务端，通常会配四个主任，以及四十个业务员！”
“业务员的工作，无非就是负责拉客，收集客户资料，为客户提交贷款申请，没什么技术含量！”
“即便如此，业务员还是很紧缺，随着小贷公司越来越多，业务员也就随之越来越紧缺！”
“另外，当客户逾期时，业务员需要配合催收，必要的时候需要上门！”
“当然，上门催收，也只是做个样子，随便了解点情况，也就回去交差了！”
“这年头，出来混，都不容易！”
“业务员也不傻，赚的本就是辛苦钱，犯不着为此跟客户起冲突！”
“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会出那么几个觉得自己很勇的愣头青！”
“这种愣头青，下场多半都不太好！”
“前些天，有个业务员，千里迢迢跑到村里去催收，可能是太过嚣张了，把人家给惹急了，结果被村民用渔网给网住，吊起来暴打！”
“据说，人还在医院里躺着，估计得躺好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