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执的无愧剑落到地上,“砰铛”一声落到阶前,又顺台阶滑下。
“师父!”
“掌门!”
几道声音齐响,无不透露着担忧,与此同时,单任双与徐展迎同时上前,一齐把慕容涯送回床上。
女弟子继续照看晕倒的慕容涯,任双前去追刚刚回去的邱秋,徐展迎则关门、步步逼到领头官兵前。
“您也见,掌门身体不适,我姑且暂时代表掌门,与您前去议事堂谈判。”徐展迎望着领头官兵,眼神像要吃人一般。
不就是要个说法嘛,呵!
青李派百年基业,稍微出点血就够了,难道还由你一窝端了?
江南一带,还分不清是青李派离不开官府,还是官府离不开青李派呢。
领头官兵此番奉命前来,也只是弄个真相,警告一声,杀掉青李派弟子纯属意外,并未真想搞什么大名堂。
于是他点点头,答应徐展迎的请求,就要同他前去。
“等等!”宋晚照厉声道。
众人还未缓过神来,宋晚照已经执着伶仃刀轻功跃起。
只见刀刃向领头官兵的头挥去 ,挑下他的头盔,削下他的发髻。
顿时,满头长发掉落在地上,风一吹,凌乱开了。
只见领头官兵的头上剩下长度不一的短发,看上去颇为狼狈。本人也是受到惊吓,愣在原地不动了。
她怎敢……她怎敢!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这可是他的头发啊!
“断发抵你一命,此后,你不必前来抹脖子谢罪。”宋晚照道,吹了吹伶仃刀刃。
伶仃刀有何不敢!
领头官兵不言,知道这人要保自己的命,点了点头,拾起自己的头盔戴好。
“徐展迎,你觉得呢?”宋晚照问道。
徐展迎垂了垂眸,算是默许。
最后,官兵跟着头儿去了,一群弟子收剑散了。
此刻,玄苍门内,慎言阁门前,仅剩林然之与宋晚照两人。
林然之杵在原地,好一会儿,喃喃道:“我……一时冲动,没有故意把外人带到玄苍门,我……错了吗?”
林然之看向宋晚照,问道,然而此刻眼神中透露出心不在焉,并不是特别想寻求一个答案。
此刻,林然之脑子里都是师父教导她的“君子应三思而后行。”
错不在你,你看到证据,彻底证实了猜想后,一时有非理智的行为,很正常的。
然之,你是人啊,人有七情六欲,不必苛责完美。
慕容涯只是晕过去了,青李派百年根基深厚,不会为此有大危机的。
你不要什么都胡乱怪罪在自己身上。
宋晚照见林然之无助的样子,心急又无力,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要安慰一下她时,所有的语言在再次看到她的一瞬都凝噎住了。
她站在那里,情绪明显恢复正常。
一如既往,美人面端庄,身体挺拔如松竹,骨子中透出一股浑然天成的君子风——她已经自己彻底想开了。
宋晚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竟有淡淡的失落。
但……她若是哭着寻求安慰,她就不是林然之了。
单任双很快又把面色平静但眼中带有一分愠怒的邱秋请过来了。
林然之对邱秋行揖礼。
邱秋顿了顿脚步,在林然之身上多看了几眼,一双眼睛似乎把人看透一般,她停顿一瞬,对着林然之点了一下头,紧接着进入慎言阁。
宋晚照想执起林然之的手,林然之推开,对着她,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我知道你想安慰我。
“多谢你,我没事了。”
林然之立于慎言阁前,正身朝向门正中央。
跪拜……大可不必了。
只见林然之抱手作揖。
师父以前出游的时候,自己由慕容涯教导,一日为师便有恩情,更何况,她受他教导又不只一日。
林然之尽力暂时放下心中的诸多不适,勉强自己至少此刻心怀恭谨谦卑。
第一礼,谢掌门多年教导之恩。
……
第二礼,谢青李派多年培育之恩。
恩情必当牢记,但杀师之人在门内一天,林然之就不是青李派之人。
林然之礼毕起身,耳边回旋着师父的声音。
“如今的青李派,倒是可惜同济苍生四字了。”
“神明不做,我得做。”
“然之,这场比试,你输是对的!”
不可杀戮同门。
“然之,你懂吗?”
林然之,你真的懂该怎么做了吗?
林然之这样问自己。
这样……对吗?
对吧……
一场决裂在沉默中涌动、迸发、高潮、结束。
无声,无声,无声……
林然之不言,宋晚照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再看着她。
林然之啊,……你可真会让人心疼。
……
玄玉门外花开依旧,玄玉门人一去不归。
当徐展迎匆匆赶到玄玉门时,静思阁内人气儿尚存一丝,人影已经不见,偌大的地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