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回来时,她见唐若存的外衣和中衣都被丢置在一旁——师父被徐展迎换上了干净的白衫。
林然之拿着沾水的手帕,轻轻地擦拭唐若存脏浊的脸。
脸擦干净了,接着擦左手,左手擦干净了,右……
林然之望着那断了的手腕,好不容易忍下去的眼泪又绷不住流出来了。
站在一旁的黑衣女子见此无措的低下头,伸手在自己胸前一摸,而后抬头道:“你别哭了,……我砍的,我给他接上。”说着便去找那握着行留剑的右手。
林然之抬眼看她,只见她费了好一股巧劲才把剑与右手分离。
黑衣女子瞥了一眼剑,正要丢在旁边专心研究右手,忽然目光再次定格在剑上。
望着剑上的“行留”二字,脑袋轰隆一声,眼前暂时黑了一瞬。
她砍得……是行留剑唐若存?!
黑衣女子身子一软,跪在地上。
无措一瞬,回过神来也不起身,而是无力对着唐若存的尸身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重到即使在土地上也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然之与徐展迎尚且不知她为何,这黑衣女子也不过多解释。只是从自己怀中掏出针线,比划,思索了一阵,开始缝接。
黑衣女子缝合得很慢,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月越来越斜。
待她伸手拔下线时,林然之上前一看,缝合的细密齐整,右手仍然是握剑的姿势,衣袖口一遮,看上去很自然。
“……”林然之又浑浑地坐在地上,对着唐若存发呆,缩成了看上去很小的一只,也不知在想什么。
黑衣女子心中依然有愧,她见林然之没有注意,蹲在林然之旁边。
“天澄山距离此处并不远,为何不把唐道人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