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着众人轻手轻脚的给王烈处理伤口,抬进了船舱,躺在一张床上。
此时,风帆鼓起,福船在钱塘江破浪前行。
严山老一路无话,一个人独自坐在船头。天际已经微微泛起鱼肚白,他想到昨日此时,自己和王烈还有洪迪珍正在江边看潮,王烈临江作诗,何等意气风发,可今日……
“人世间悲苦无常,我老头子当看淡才是啊!干嘛为难那个姑娘?可……可公子爷是我看着长大的,今天就这么……就这么……”
严山老想到这里,又一个人对着江风哭了起来……
船也不知道行了多久,待鸡鸣报晓之时,已经过了杭州,抵达嘉兴府的地界。
船泊于海盐渡,徐洪命人下锚。
李绫烟知道该走了,她用手擦干眼泪,从船舱出来,又回头看了看。
默默辞别王烈,然后转身要走。
“海伦,海伦!”
李绫烟一回头,看到那个年轻的泰西人跑了出来。
晨光下,丰塔纳一身囚服,袒胸露臂,一身红褐色体毛赫然,他伸出手,又缩了回去,双手抱拳行了个汉礼。
李绫烟也持剑作揖,回了个礼问:“你是谁?你叫我什么?”
丰塔纳操着蹩脚的中国话说:“海伦,你别走,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李绫烟见这红毛泰西小哥昨晚为她挡下严山老的铁杖,心里也是有几分感激,微微一笑道:“请你们照顾好我的师叔。”
“没问题,我叫弗朗切斯科·丰塔纳,你要去哪,海伦?让我来给你带路,海盐,嘉兴,这我熟啊!哎唷——”
徐洪快步走上来,在丰塔纳身后就是一耳刮子,骂道:“你这红毛,还敢在这偷懒撩骚?”
丰塔纳赶忙辩解:“主人,我没有偷懒,您有何吩咐?”
“赶紧烧水去,呐,这是弟兄们打的鱼,你去做早饭!”说到这,徐洪态度一变,对李绫烟说:“呵呵,兄嫂,要不,您吃点东西再走?”
李绫烟瞪了一眼徐洪,道:“谁是你兄嫂?”
徐洪笑道:“呵呵,您穿着我兄嫂的衣裳,自当是徐洪的嫂子了!有空来萨摩,你报上我徐洪,岛津大名都得给您提鞋!”
李绫烟长剑一出。
只听“刷”的一声。
瞬间又收回。
徐洪呆了片刻,根本没看清这剑法的来势去路,只见,额前几根发丝慢慢飘下,徐洪吓了一跳。
李绫烟说:“再敢胡言乱语,我削了你舌头!”
说完这句,李绫烟转身下了船。
丰塔纳跟在后边道:“海伦,等等我,再见了伙计们!”
“回来吧你,你这条命今后就是少主的!”徐洪哪容他乱跑,拽着丰塔纳的耳朵就回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