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李绫烟被严山老大骂红颜祸水,赶下了船。
李绫烟初到海盐,她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该去哪,回头看了一眼王烈的福船,徐洪也正带着他一帮人下了船,四下搜罗粮食补给,以备出海之需。
李绫烟心想:“不如我先为师叔寻访名医,趁船还未走,赶回来给师叔医治才是!”
想到这里,李绫烟加快了脚步。
海盐县城位于嘉兴府南,是钱塘江出海口的贸易大县,人口稠密,经济发达,天一大早,就有不少南来北往的商旅行人往来县城内外。
话说这海盐县的东城外,有一间茶铺,老板姓陈,今一大早,生意是一如既往的,不少客人在他店里喝着茶,用着早点。
陈老板刚做好一笼热腾腾的嘉兴粽子,抬头见一身材高挑的长发女郎,杏衣长剑,翩然而来。
“这位姑娘,快快请坐,今一大早的,请问喝什么茶?”
李绫烟说:“店家,我不喝茶,我想问问您,嘉兴府这个地块,有没有成名的郎中?”
陈老板一听,笑道:“姑娘是来求医啊?那可问对地方了!”
李绫烟说:“是啊,小女子师叔伤重,还请店家不吝相告。”
陈老板和蔼的笑了笑:“嘿嘿,求医的事,那可说来话长,要不姑娘您先坐下,来上一屉刚出笼的嘉兴粽,再容我给您沏上一壶新茶!”
李绫烟一听,才知道这老板得让她在此喝茶才能说,便问:“好吧,老板,请您给我烧壶茶!”
陈老板道:“那敢问姑娘,是要上好的的西湖龙井,还是新近采摘的黄山毛峰呢?姑娘我给你说啊,这黄山毛峰可是最新到的,上好的茶呢,产自五岛英豪的家乡啊!”
李绫烟问:“五岛英豪?老板,您也知道他们?”
陈老板道:“哎呀,姑娘,放在咱们嘉兴府,有谁不知王直和王烈二位大英雄啊!还有……还有,徐海那厮咱就不提了,就说洪迪珍、严山老、毛海峰、叶宗满,个个也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啊!诶,姑娘你来评评理,官府非要说他们是倭寇,当咱老百姓眼瞎呢?”
李绫烟听他说到师叔,便问:“掌柜,此话当真?”
陈老板说:“唉,可不是嘛,姑娘初来乍到,您是不知道,五岛各位英豪暗地背着官府,大量收购咱老百姓的货物,高价卖与海外诸藩,回头还给咱老百姓分红呢,你看这些年,苏州府的绸商,景德镇的瓷商,都一个个的往嘉兴跑,买船运货去五岛,我这的生意都跟着好起来了,你看现在,忙都忙不过来!要说这五岛英豪,那可是咱嘉兴老百姓的财神爷爷呢!”
李绫烟听到这里,也不废话,对他说:“既然这样,老板,如今海盐渡头,五岛少主王烈正在船上养伤,小女子上岸特来给他求医问诊,还请老板指点门路,救救您的财神爷吧!来,这是茶钱!”说着,便将二两银子放在桌上。
“啊——”陈老板一听这事,惊得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一个头顶东坡巾的茶客也赶忙起身,问李绫烟道:“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王烈来了嘉兴?”
另一个头顶阳明巾的青年也放下茶壶,忙凑上来问道:“什么!姑娘你说……王烈少主他来了嘉兴?”
经“东坡巾”和“阳明巾”这么一问,声音传开了,马上又有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盘问李绫烟。
“姑娘,你说的可是宋国的少主……王烈大公子?”
“姑娘,你是同大公子一起来的吗?”
“你是他什么人?”
李绫烟说:“正是,小女子不敢欺瞒各位相公,是非真假,船停在海盐渡头,各位前往一看便知!”
“东坡巾”带头说道:“那还等什么,我等快去拜会大公子吧?”
“阳明巾”说道:“快啊,走走走,带上些礼品!”
“西湖龙井,黄山毛峰,给我个来三斤!”
“嘉兴粽子,这两笼给我打包带走!”
“好嘞,好嘞!马上来!”陈老板笑着又忙开了。
这茶铺里的十来号人一听王烈到了海盐渡头,那都纷纷坐不住了,各向掌柜要了茶叶点心,用油纸包装起来带走,转眼间,茶铺里除了李绫烟和陈老板,那是一人也没了踪影。
李绫烟心想:“想不到师叔在嘉兴竟有如此名望,可这些人一哄而去,别惊动了官府,引来官兵才好!”想到这里,李绫烟不敢再耽搁片刻,急着又问:“老板,小女急于求医,给王烈治伤,十万火急啊,还请您不吝告知,小女买您一壶茶就是了!”
陈老板一听,忙问:“你说什么,姑娘?大公子受伤了?受了什么伤?怎么受的伤?”
李绫烟急道:“这……小女一时也说不清楚!还得请医师看了才知道!”
陈老板忙对李绫烟道:“我给你说,‘金溪小神医’龚廷贤,近日正在嘉兴城北的紫竹林结庐会友,你赶忙过去寻访!龚神医有‘金针渡劫’之术,在江南名望很大,人称医圣,他这个人啊……”
李绫烟也顾不上听陈老板后面说的,行礼转身道:“如此,多谢老板!”说完就走了。
陈老板赶忙追上道:“姑娘,姑娘,你的银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