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君瑟也觉得恼火,跟宫里人讲话就是心累,还是江继月的直爽可爱些。
“你的意思,是有人着急了?谁?”皇后故意问道。
宁君瑟默默翻了个白眼,悠悠道:“该急的人自然是急。眼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别让这把火烧到自己人身上才好呢。”
这自己人,特指汝阳王。
有了今天的提醒之言,他日他们母子占据天下,总不会太苛待了自个儿和王爷吧?
皇后这才理解了她的用意,点头道:“是啊,这把火不知道要烧死多少人呢?”一国太子在战场上中埋伏死掉了,追究起来,所有在场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好在自家儿子管粮草,当天又不在现场,皇上再生气也不能发在他头上。倒是国公府和江家,各有一个儿子在跟前,
这回怕是得承受雷霆之怒了。
皇后心念一转,这孩子不会是想替国公府求一道附身符来了吧?
“你说的有道理。”皇后觉得自己平日里有些小瞧了人家,其实内里还是不傻不笨的,知道这时候抱紧中宫这棵大树。
“三哥这次也跟去了,母后——”
“本宫明白了。”皇后摆摆手,“本宫自有安排,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没事儿这段时间别往我这里跑,有什么让下人们传个话儿就行。遇到紧急时刻,本宫自会想法子召见你。”
皇上病重,按规矩需要****,接下来一段时间基本可以说是外头人进不来,里头人出不去。无召谁也不能入宫。
原来人家早有安排。
宁君瑟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再想确认一下,皇后已经不耐
烦地下逐客令了。
待人走后,皇后立马召来自己心腹,吩咐了一番。叮嘱他们:“务必打理干净,不要留下后患。”又道:“派人暗中跟着汝阳王,把人保护好了,别让人趁机钻了空子。”
宁君瑟那丫头提醒的有道理,这节骨眼儿上,万一太子派系的人迁怒,比方派人刺杀之类的,也是个**烦。另外就是恭王,老二这些年一直跟在老大身后转悠,眼看着清心寡欲的,可谁又能担保他没动那心思?
“是该好好铺排一番,务必赶在皇上驾崩之前。”皇后对自己道。
次日,宫里便放出消息,罢朝。
众人心中有数,都关在家里,静候消息。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恭王府的书房里,恭王正在描书,他的字同他的人一样深沉而
内蕴。任谁看了恐怕都要赞一句好字。
恭王提笔写了半日,案几上逐渐叠了手掌厚,方才搁笔。等小丫头进来,拿起就递给她:“烧了。”
“是。”那小丫头也不惊讶,可见平日里经常这样,只抱着大叠的宣纸出去,在外头弄了个火盆一张张烧着。
这时,王妃领着锦香来送燕窝,见状道:“王爷的字磅礴有力,可惜每每写成便烧掉,怪可惜的。”
恭王扫了她一眼:“贞宁呢?”
“才刚吃了回奶,又睡着了。”恭王妃温柔一笑道。
恭王嗯了一声,唤人进来更衣。恭王妃见他穿的是出门的衣裳,便忍不住道:“王爷要出去?妾身让人烧了熊掌,王爷用过再出去?”
恭王道了句:“有事”。
恭王妃追上问:“那王爷晚
上几时回来?准备在哪个院里留宿?妾身也好提前安排……”
“不必了。”王爷撩了下衣袍,一阵风似地出去了。
恭王妃一人独自在风口上站了好一会儿,锦香怕她着凉,上前小心道:“王妃进里屋烤烤罢,仔细吹坏了。”
谁知恭王妃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脸上,啐道:“下作坯子!”
锦香咬着压槽,嘴里一股子腥味儿冒出来,按在被扇处,半声儿不敢言语。
恭王妃这一巴掌扇下去,气消了大半,人也冷静下来,想想到底是自己使唤惯的丫鬟,脸色缓和了些:“疼么?我刚刚在想事儿,不留神竟打了你。”
锦香挤出一个笑脸:“不痛。王妃消气就好。”
“下去敷点药吧。”恭王妃抬抬手,慵懒道:“那位如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