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救治后,皇上被抬回了自己的寝宫。
皇后心乱如麻,命人将候在外头的妃嫔和诰命妇匆匆打发了,只留下德、贤二妃,以及一个冬嫔侍疾。自个儿急忙找了个借口,回了趟中宫。
这时节天都要变了,后宫诸人也都惶惶不能终日,皇上的病情是机密。
当日傍晚,便有许多妃嫔花重金,托关系,务必要打探到皇上的病情。
洛清王与襄王已经出城。
宁君瑟还在宫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走来走去,心里拿不定主意。方才本想拉过王爷商议的,奈何走得太急,大庭广众的没法开口。
此刻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前世汝阳王是怎么倒台的
呢?该死的,居然一点记忆都没有。那恭王妃固然可恶,自己也活得忒消极怠工了些,简直就是混吃等死的节奏。
该怎么提醒皇后呢?
宁君瑟转了半天,狠下心来,抬脚往皇后宫里去。宫女们守在外头,见是洛清王妃都有些诧异,不情愿道:“皇后娘娘有些头疼,正在休息,王妃可以先行出宫,不必来请安了。”
但是宁君瑟坚持要面见皇后。
宫人们拗不过她,进去通传,大约一盏茶功夫方来回话:“王妃请——”
宁君瑟想了想,让梨白在门口等着,独自一人进去。皇后的寝殿门半开着,帘幔低垂,角落里一只鎏金兽头的香炉里正焚着宁神的檀
香。
窗子紧闭着,碳火烧得十分旺,檀香的气息十分浓郁。
“你有什么话赶紧说。”皇后侧卧在凤榻上,半支着头,旁边一名宫女正帮她推拿。
宁君瑟便不言语。
皇后看了一会儿,命那丫头下去沏茶,算是将人支开了。
“母后——”
“是老三让你来的?”皇后懒洋洋地道。
“儿臣自己来的,王爷并不知道。”宁君瑟道。
这是实话,不过皇后似乎不大信,毕竟草包之名在外久矣,是以挑了挑眉目:“你们夫妻一体,你来他来,都一样。”
“不一样。”宁君瑟坚持道。
皇后不说话,专等她说。
宁君瑟在心里膈应了下,你爱信不信,不
急不慢道:“如果我是母后,怕是没有心思在这奚落人了。”
“大胆!”皇后怒目,眉间蹙起:“谁教你的?”
“并无人教。”宁君瑟垂下眼眸,心道你激动个啥,你家马上都要完蛋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若非考虑到恭王登基,自己和王爷都将陷入僵地,打死也不来趟这浑水。
宁君瑟越想越觉得可惜,若是襄王再大,冬嫔娘娘有个得力的娘家就好了。
皇后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好一会儿,心下生疑,不过她年纪轻轻就能压那些老人一头当上皇后,自然不是省油的灯。此刻面上只作无所谓,实则有些套话的意思:“那你说。”
宁君瑟抬头瞥了她一
眼,偏不说。
皇后心里又紧张起来:“真不是老三让你来的?那是国公府上?也不对,今日李家并未进宫。”
“太子突然殉国,母后不觉得奇怪么?”宁君瑟反问。
“奇怪,当然有些奇怪。可这战场上刀剑无眼的……”皇后有些迟疑道。
宁君瑟只当她半信半疑,接着道:“父皇的儿子并不只三哥一人。”
皇后瞅着她,心里过闪电一般,几种假设跑过,最后选了个稳妥的说辞:“那是自然。不过这太子刚刚殉国,此刻讨论这些,恐怕言时尚早了些。”
“母后觉得早?”
皇后语塞,她还是猜不透宁君瑟今天来的目的,又不能轻举妄动,真是憋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