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外面一阵吵闹。
老鸨为了拿到钱财并且保住自己,干脆不要了面子,命人抬着一脸苍白,满是憔悴的花魁走在大街上。
“呜呜呜,可怜了我们家墨竹了,好好的人儿被祸害成这样。”
他身子倚在抬架上,用帕子压着眼下,大声地哭诉着。
墨竹是花魁的名字。
“平遥王世女下手如此之重,毁了我们墨竹的身子和下半辈子还不说,愣是一分赔偿都没给,拍拍屁股便走了。”
墨竹听到这里也开始呜咽起来。
一行人就这么哭诉着向平遥王所在驿站处走去。
而谢茗早就绕着小道提前回了驿站。
添油加醋地装作在大街上刚刚得知这件事一般,同平遥王说了个齐全。
……………………
谢霁月和秦渊刚从宫内出来,就看到这大街上热热闹闹的,一群人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秦渊在喧喧嚷嚷中听到了什么“平遥王世女”、“毁了下半生”之类的话语,不由得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谢霁月。
谢霁月的折扇放在鼻下,敏锐的感觉到了秦渊的目光,眉头微挑:“别看我,我只是给她安排了一个结局而已,这戏怎么唱到这一出了,我也不知道。”
“不过,倒是可以去看看。”谢霁月收起扇子,向驿站方向望了一眼。
平遥王所住虽然偏远,但也在诸侯王接待的驿站围圈内,如今这人群浩浩荡荡地往那边涌,势必要惊动各个诸侯王了。
平遥王可真是要里子面子都没了。
待到谢霁月拉着秦渊的手,左逛逛右逛逛,顺着人流来到驿站附近时。
这戏已经演到一半了。
秦渊怀里还抱着刚刚在糕点铺买的新鲜出炉,热乎乎的豌豆黄。
平遥王站在驿站门口被人围住,脸色铁青,周围有一些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平遥王世女也太狠了吧?怎么能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儿?”
“是啊,这京城内,天子脚下的,竟然还敢明目张胆的做这种事儿。”
“可不是,这平遥王世女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没有任何实权,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
“诶,这你就说的不对了,世女没有,老娘还没有呢,说不定是老娘在背后给她撑腰,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
“…”
秦渊听着,捻起了一块豌豆黄往嘴里放着,两腮仓鼠一般地咀嚼。
谢霁月半张脸埋在扇子下,看着秦渊,不由发笑。
感情他还真是来看戏的。
而平遥王听到这些话实在是忍不住了,看向谢芜的眼神不善到了极点,仿佛能吃人一般。
而谢芜在她老娘面前也没了平日嚣张的气焰,缩着脖子在一旁站着,只是眼神阴狠,瞪着面前哭诉的墨竹和老鸨,恨不得当即拿刀把他们砍了。
可惜这是京城,不是平遥,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谢茗站在一旁面上一脸官司,可是心里却乐开了花儿,仿佛丢面子的平遥王一家不包括她一样,美滋滋地想着下母亲可要厌恶极了谢芜。
她眼珠子一转,决定再添添柴火。
于是谢茗上前一步,怒喝道:“都不要吵了!我娘亲可不会做这种事儿,大家莫要乱说!否则…!”
围在附近的老百姓一听这话,顿时噤了声。
她们可只想看热闹,不想被牵连。
秦渊听到这里,捻着糕点的手放了下来,也停止了咀嚼的动作,微微皱眉,他平日最看不惯这种明着眼仗势压人的行径了。
在京城都敢这么说话,这要是在封地可还得了?
一旁的谢霁月也蹙起眉来。
人群安静了几秒,突然有一人喊了一声:“王女不会干这种事儿?那这么这么半天不见处置一下自己的女儿?!”
说完她立刻缩回了人群中。
平遥王听到这话立刻抬起眼,恶狠狠地扫了一眼,然后手背青筋暴起,一脚踹在了谢芜的膝盖上。
谢芜吃痛跪倒在了地上。
刚才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谢茗的贴身婢女,只是人群噪杂,没人认出。
平遥王如今已经是被架在火上烤了,除了处置这个女儿再给老鸨赔钱别无他法。
她伸手从侍卫手里接过鞭子,一扬鞭子,啪地甩在谢芜的身上。
一道血淋漓的鞭痕出现在谢芜的身上,疼的谢芜尖叫起来。
“真是家门不幸!本王平日对你实在是疏于管教,才把你养成这个德行!”平遥王冷哼一声,将鞭子扔在一旁,又吩咐婢女去拿银子过来,赔给老鸨。
“若是无事,便散了吧!”她撂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谢芜见平遥王走了,自己也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虽然只挨了一鞭,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咬着牙转头,正要回去,便看到谢茗一脸暧昧疼惜的望着被重新扶上抬架的墨竹。
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谢芜觉着这一切都是谢茗搞得鬼!
她非要杀了她不可…
谢茗一回神正对上了谢芜怨毒的目光,她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又想起来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