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骗人的哥哥不知道是不是好哥哥,但一定是好饭友。
卿时榕也不忸怩,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沈辞礼将筷子拆开递她手上,慢条斯理的,仿佛做一件极为顺其自然的事情。而后又盛了碗热汤送到她手边。
桌子太小,放不下,卿时榕抬手去接。
他停了停,瞥她一眼:“还没睡醒?”
说着把面前的菜另外挪到一旁,放下汤。最后只将三份排骨齐排排地摆在卿时榕面前,半是戏谑:
“傻子,也不嫌烫……”
“……”
卿时榕确实饿了,没同他反驳。伸筷夹起面前的排骨径直往嘴里送。刚嚼几下,不由停住,眯了眯眼,满足又惊喜地转头朝沈辞礼看去。
他似乎早就料到,轻笑:
“卿时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早就暗中垂涎了。”
“……”
她顿住,筷子落在唇边,嘴里含着食物来不及咽下,两腮鼓鼓,说不出话。
沈辞礼眸中幽光浮动,也不说话。像只妖孽存心了似的,盯着她,欲要把人拉进某种深渊旋涡里。
卿时榕脸上一热,慌乱间低头喝汤,哪知汤还热着,烫的她龇牙咧嘴。
火气上来:“沈辞礼,你能不能好好吃饭?”
“同桌,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好好吃饭?”
“那你一直盯我干嘛。”
“啧,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盯你。”
“你又笑什么?”
“好吃就想笑,也不行?”
“那你还是别吃了,”她扒了一口米饭:“这一桌都很好笑。”
“还不傻,挺懂吃的,毕竟哥哥点的这里还找不到第二家。”
“……”
卿时榕不再理会。
忽地想起那次大半夜和沈辞礼从机场回来,随意找了家路边小炒,也像现在这般相对而坐,他看着她吃。
那盘糖醋排骨的味道也极好,她吃着吃着便有些意犹未尽,后来沈辞礼又特地多点了一份。
可能口味上,他们是相似的。又或许,沈辞礼比她想象中的还挑。
见吃得差不多,沈辞礼突然开口,轻描淡写:“卿时榕,你昨天很晚睡?”
“嗯。”她嘴里嚼着排骨:“……挺晚的。”
“作业写不完?”
“写完了。”
沈辞礼吃完,懒懒地靠着椅子。仰头喝可乐,余光从瓶口泄出,轻轻落在她的脸上。见她小嘴一张一合,梨涡隐现,白皙的皮肤被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映衬得清透无暇,两颊潮红,莫名就有些心猿意马。
冰可乐灌下,也没能压住燥热。喉结滚动,一开口,声线便缠着几分暗哑:
“今天没吃早饭?”
卿时榕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不甚在意地低下:“嗯……来不及。”
“等会儿还回去?”
“嗯。”
“坐公交?”
“嗯。”
“去‘盛世’干嘛?”
“嗯,就接——”
她忽然愣住,停下,望向他——
“噗”地一声,嘴里的食物猛地往外咳出,毫无防备地全部喷向沈辞礼的脸、衣服、手……
“沈辞礼……”
沈辞礼闭上眼,眉角抽抽,克制着什么:“卿时榕……就说,能不能有点公德心?”
……
没有公德心的卿时榕殷勤地收拾完桌子,椅子,地板……回到自己的位置。一边道歉,一边时不时从笔记中抬头观察沈辞礼的精神状态。
“卿时榕,我好看吗?”
“我没在看你。”
“我虽然闭着眼睛,耳朵还没聋……”
“……”
“头发上有米粒吗?”
她站起来,凑近瞧了一眼:“应该没有,我喷不了那么高。”
“你就是故意的。”
“……”我真没有。
伶可的电话打来之时,她正快马加鞭——不得不说,沈辞礼的笔记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详细、深刻,字也好看,是她理想中的完美样子。
“妞,不回来吗?”
“嗯,本来要的,现在来不及了。”
“午饭吃了吗?”
她看了眼沈辞礼:“……吃了。”
电话那头嚼着糖果。
卿时榕把手机夹在耳下,笔尖不停。
“早上有个满脸麻子的男人找上门,你认识吗?看着可不像什么好人……”
她笔头一顿,见沈辞礼也在同时抬头看她,立即拿起手机,减小音量,起身往外走去——
“Delica,你有没怎么样?”
“他敢?臭不要脸的癞蛤蟆,丑逼样还敢调戏老娘,不剪了他命根子算我输!”
卿时榕嘴角一抽,光是想象那画面也觉得有点血腥,担心道:“反正,你别理他就好,这些人粘上了很麻烦。”
“他们什么人?”
“以前……跟我爸爸他们有些纠葛,很久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还以为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
那头沉默,估计是宿醉刚醒,鼻音浓重:“妞,昨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噢,谢谢我亲爱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