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仔细思索片刻,没有头绪,硬着头皮忐忑道:“学生实在不知,还请县尊大人明示。”
坏了,以县尊说话的语气,这次事情不小。
李县令放下茶杯,冷哼一声:“柿饼是你的生意吧。”
师爷抬起头,试探着说道:“是的,县尊大人,学生每月的孝敬都送到了大夫人那里,您看……”
理论上,大周任何官员名下都是没有商铺的,师爷虽然没有官职,却保持着“良好”作风,将商铺名字挂在小舅子身上,当然,这点李县令早就知道,师爷也就没有隐瞒。
李县令怒气冲冲:“本官说的不是这件事,你还记得柿饼是从谁手上弄到的吗?”
瞧见师爷一脸茫然的样子。
李县令怒发冲冠:“许宁,他叫许宁,当初你巧立名目将他下了大牢,抢走了秘方和生意,现在人家去帝都又回来了。”
“而且还是奉国将军门下的商铺管事,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如今人家弄倒本官也不过是提两嘴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噗通!
师爷汗如雨下,直接跪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求求县尊大人救救学生……大人,我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别的不说,仅仅赈灾粮可都是学生一手操办……”
“住口!”李县令拿起茶杯,砰的一下砸在师爷额头上,脸色铁青的喝止住师爷的话。
恨恨的看着额头鲜血直流的师爷,要不是他知道了自己太多的秘密,绝不会保他。
李县令头痛的揉揉脑袋,闭目靠在椅子上。
“你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你小舅子身上,另外把柿饼店铺的契书带上,明日随本官去赴宴,是死是活,就看你明天的表现了。”
师爷嘴唇微动:“他是我最喜欢的小妾亲弟……”
嘭!
李县令一脚将师爷踹翻在地上,胡子都飞了起来,破口大骂:“你要是想死,本官现在就活劈了你!”
……
翌日。
弹冠楼顶楼,高朋满座,盛宴佳肴。
三平县,总共十六位挂在官员名下的大商户,到了十五位,觥筹交错间,话题总是隐隐指向斜坐在主位的冷漠少年。
仅仅一夜过去,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了许宁,三年半以前,离开三平县,前往帝都,现在是皇族武胡年奉国将军家的商户管事。
地位一举从平民,跃迁到整个三平县谁也得罪不起的地步。
即使原先不知道的,在此地也知晓了许宁的来历。
各个面露异色,如此大张旗鼓而来,不为报恩,就为报仇。
“铛——”
弹冠楼小二高喊:“县尊老爷到。”
所有人霍然起身,商户虽然其实都是官员门下,但是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幕后的官员一般不亲自出面,万一被朝廷抓住把柄就不妙了。
李县令身着常服,笑容温煦的走了进来,左右摆摆手:“今日老夫只是个普通人,并非县令,过来见见从三平县走出去的人才,你们继续交流。”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各个商户却不敢当真,自觉的让开一条路。
李县令满面春风的走上前去,打量着许宁,称赞道:“阁下就是许宁?果然是少年英雄,扬我三平县之名,老夫敬佩。”
许宁坐在主位,做出冷漠的样子,也不邀请李县令坐下,轻轻的用茶盖推开茶沫。
“我回来三平县,本来是念及故地,想带着大家一起发财,比如金银酒的生意,不过有两个心结始终去除不掉,还望李县令为民做主。”
许宁虽然没真正当过管事,可是在林侍郎府邸的时候,各路管事前倨后恭的模样见的多了,稍微模仿便学了个十成十。
金银酒!
弹冠楼,所有人顿时发出一阵躁动,金银酒的名声,即便是三平县也有所耳闻。
偶尔一瓶金银酒,卖到州府值二十多两银子,而且价格在持续走高。
更别说三平县了,只有寥寥几人见过,比如李县令便在郡守宴上饮过一杯。
所有人在贪欲面前,目光火热。
李县令唾面自干,毫不在意许宁桀骜的态度,在州府之时各路管事瞧不起自己的多了,何况许宁是帝都皇族的管事。
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你尽管说,只要老夫能办到,肯定帮忙。”
许宁轻抬头,看向弹冠楼外:“第一件事,就是当年我从阳临乡制了些柿饼,到县城做些小买卖,可是有人抢了生意,夺走秘方,要不是我献上银钱,估计早就死在了大牢里,不知…李县令可有耳闻?”
声音很冷。
李县令咬咬牙。
“昨天师爷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老夫,现在他们就在门外。”说罢转身对着外面呵斥道:“你们两个滚进来!”
师爷和他的小舅子哭着爬进来。
那个小舅子,就是许宁昨天见的,柿饼铺的程老板,真名程骏,此刻鼻青脸肿,嘴里含着块毛巾,呜呜的流着鲜血。
师爷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双手高举契书:
“当年是程骏贪得无厌,吃了熊心豹子胆,瞒着我抢了许管事您的生意,这些都是柿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