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屿觉得，大概是最近纠缠他思绪的事情太多，以至于他都开始生出这样荒诞至极的想法来。
诚然，这个世界上存在无数巧合的事情，可是，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呢？
他是最近被心烦的事情太多，都开始胡思乱想了罢？
那猜测也是一瞬间的，抛开其他的东西不谈，端言所经历的，或者正在经历的，都和【温言软玉】有说不出来的相似之处。
就连【温言软玉】的ID里都有一个玉字，但这样的联想太过于牵强了些，他大抵真的是一下子被太多的事情给扰乱了思绪。
贺知屿决定，暂时先放下两者之间的联想。但有的时候，人都是有所谓“第六感”的。
就像此刻的贺知屿并不知道的是，他自己认为甚至是有些荒诞的联想，却恰恰是最接近事情真相的一个。
当然了，抛开这件事不提，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端言的状况。
有了贺知屿的及时赶到，再加上之后郁庭钊给端言注射的镇静剂，端言的状态，算是暂时勉强稳定了下来。
但，谁也不确定，这样的稳定究竟能维持多长时间。
而且，就端言目前的身体各项指标的检查，面对贺知屿的提问，郁庭钊也只是摇了摇头，始终没办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来。
贺知屿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但面上的神情却不似之前那般。
现在他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贺知屿很清楚，越是这种时候，慌乱根本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端言现在的情况根本离不开人，但郁庭钊跟他说让他最好联系一下端言的家人的时候，贺知屿却摇了摇头。
“我这两天都在这边守着。”顿了顿，似乎是注意到了郁庭钊难掩诧异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
“她的父母……叫来了也没用。”
的确没用，一个或许精神分裂的母亲，还有一个怎么看都有狂躁症，随时都会发怒的父亲……
端言是不愿意他们过来的。
贺知屿简短两句跟顾庭钊解释了一下端言家里的情况，顾庭钊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心疼。
显然，连他都觉得，端言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太可怜了些。听到端言的母亲可能是精神分裂的时候，他几乎下意识地就开口准备说什么。
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
贺知屿却仿佛已经猜到了他要说的话，顿了一下开口道：“的确不排除遗传因素的影响。”算是肯定了郁庭钊的想法。
郁庭钊……郁庭钊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贺知屿却已经跨步走了出去：“总之，我这两天看着她，有任何的情况，再议。”
端言睡着了，从那针安定注射了之后，她就一直都没有再醒过。
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但是睡着的端言，却陷入了梦境之中。
也算不上是什么噩梦，都是她一路走来变成现在这样的一些看似细小的事情。
也并没有纠缠很久，至少，贺知屿再次推门的动静惊醒了她，端言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她睁眼的速度太快，快到还没来得及遮住眼底的挣扎和水雾，叫贺看知屿一眼就见了。
“梦见了什么？”
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贺知屿在推门的一瞬间听到了一声短促的呼唤。
只是睡梦中端言的言语有些含糊不清，贺知屿并没有听清楚。
端言却怔愣地看着她，眼中含着还未完全清醒时的茫然。
一直到贺知屿走近，她才似刚看到他一样：“贺老师？我……我怎么了？”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贺知屿几乎是有意识地避开了端言的这个问题。
但是，即使他不说，端言从自己的状态和环境中意识到什么，于是端言也哑了口。
气氛一时显得有些沉默。
直到贺知屿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问：“出现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吧？有多久了？”
端言原本刚接过杯子，喝下的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听贺知屿这么问，顿时呛住：“咳咳咳！”
贺知屿从她手里拿过杯子：“不爱喝白开水，就别强迫自己喝。”
不是……连这都能看得出来？
话是这么说，贺知屿拿走杯子却没有放下来，而是从一旁的柜子上拿了一个袋子，打开，有粉末状的东西迅速溶解在温水里。
端言嗅了嗅鼻子，有一点甜橙的果香飘散在空气里。
她的眸子有一瞬间的瞪大，然后就盯着他还在搅拌中的杯子看了良久。
那模样，看的贺知屿心口一软的同时又有些好笑。
将调好的果汁递给她，贺知屿没再说什么。
有些东西光靠问是问不出来的。而且端言现在的状态，也并不适合长时间的说话。
她或许自己并没有发觉，但贺知屿方才看她的样子，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的眼皮就已经往下落了三次了。
顾庭钊之前说，端言的精神状态会随着发病次数的增加而变得越来越差。
现在，就已经出现征兆了么。
总之，端言目前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