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
卓玛没想到能在路上遇到严格,这算是二人第一次独处,心里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但她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严格将自行车停下,“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啊?”他看了看她背后的篓子。“啊...你是要把这些送去镇上给你妈妈吗?”他记得桑吉跟他说过桑吉的母亲梅朵是做织工的。
“嗯,对。”卓玛吞吞吐吐的说。
“这么远,怎么不骑马?”
“我家的马一只被母亲骑走了,还有一只生了小马,现在不能骑。”
“这样啊,那你好辛苦。”
“你...你呢?”
“学校化学课的试剂没有了,我去镇子上买一些,顺便帮老王带两包烟。”实际上,严格对于遇见她这件事十分窃喜,但是他假装平静,生怕惹得气氛尴尬。
严格看着卓玛肩膀上勒到衣服深处的粗绳,很是心疼。
“一起吧,我带你。”严格拍拍后座,“从这里走到镇上最起码要两个小时吧,现在都四点多了,过一会天黑了你就走的更慢了。”
“不..不...我....”
还没待卓玛说清,严格就将卓玛后背的筐子提了起来,“真重,亏你也背的动。”
卓玛索性没有抵抗,顺势将篮筐脱下来,自己的肩膀早就背的生疼了。
“那个...严老师,不太好吧,这样麻烦你。”她的两只手紧紧的扣在一起。
“这有啥...” 严格麻溜地将篮筐用绳子紧紧的系在后车座上,然后跨上车。“我是你弟的老师嘛,我们又不是陌生人,客气什么。上车吧!”
卓玛点点头,自己好像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虽然母亲告诉自己未婚的女性要和男性保持距离,但是仅仅是坐一趟顺风车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但下一刻,卓玛就不这么想了。
“那个,我坐在哪里?”卓玛看着后座上的篮筐,有点搞不清状况。
“这里啊。”严格拍一拍自行车前面的车杠。
“啊?”卓玛瞬间不知所措,包在头巾里的脸儿微微发红。
“怎么了?上来呀。”心思直率的严格或许是真的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因为以前在家的时候,只有一辆自行车,他和表哥经常这样一起上学。
卓玛不知如何是好,磨磨蹭蹭地但还是鬼使神差般的坐了上去。
十六岁的她丝毫不重,严格骑起车来较为轻松。卓玛就这样坐在车杠上,窝在严格的怀里,感受着冷风拂过面庞。但此时此刻她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冷,反而感受到背后的一股暖意。
“那个...”没想到是卓玛先开口,“你刚刚说的化学课,是什么?”
“啊?”严格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想起来什么:“啊,化学啊,就是研究物质的组成啊,结构变化什么的,像金、银、铜、铁等等,比如告诉你铁为什么会上锈之类的。”他解释的尽量简单。
“怎样?你感兴趣吗?”
“嗯,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想学吗?”严格高兴起来。
卓玛抬起头,转而又将头低下,“学的话就算了,我不行的。”
“谁说的?只要你想学,就算家里不让上学,那我也可以单独教你啊。”严格一语道破她的顾虑。
“真的吗?”卓玛黯淡的眼神忽然明亮起来。
“真的!我可以先教你认字,只要你有时间。”
“好!”
严格看不到,此时怀里的卓玛笑得有多开心。
“那个,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一直叫桑吉的姐姐也不好。”严格鼓起勇气问。
过了许久,却没有回声,严格把着龙头的手早已冻僵,耳边呼啸的风与自己擦肩而过。
“卓玛...我叫卓玛。”
忽然传来的细微的声音,严格竖着耳朵仔细听清。
“卓玛对吧!我叫严格!”严格用近乎是喊的方式冲着前方大声说,骑车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卓玛不再回他,只是看着前方,二人脸上都洋溢着微笑,天空中的最后一缕夕阳在天际线处映成彤色。
普兰县基布康日镇,因旁边的基布康日山而得名。待二人骑车到镇上的时候,太阳刚好落山。但镇子上一点也不冷清,恰逢年关将至,北边的集市上灯火通明,人来车往。商贩依旧吆呼,大妈也依然在讨价还价。
自行车快要遛到集市的时候,卓玛忽然说:“我就在这里下就好了。”
严格赶紧捏下刹车,“到了吗?”
卓玛从车上跳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红扑扑的脸抬起来看了一眼严格,“还没,不过后面我走路就好了。”
“啊?怎么啦,我再送你一截吧,我买东西不急的。”
“不是...”
“啊?”严格摸了摸头,仍然搞不清状况。
“那个,我妈...我妈看到了不太好。”卓玛红着脸又看了一眼严格,然后低下头,手指不停的捏着衣角。
严格这才恍然大悟,被风吹的发白的脸儿也不禁微微一红。
“哦,我明白了,呃,不好意思...”他将筐拿下来,重新给卓玛背上。他尴尬的脸话都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