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李哥,我该回义庄了,以后我还能找你做事吗?”
黄玉见李银河愣神没有反应,赶忙怅然道;“没事,我走了!”
李银河拍拍黄玉的肩膀;“身临其境看到灾民如此凄惨,我刚才失神了。
哥哥的百户所你也清楚,田无一亩,库房空得能跑老鼠,还怕你嫌弃我呢!”
黄玉从小被人疏远,比较敏感,李银河又道;“明日你没事,到易州营房找我!
今日你我共同杀敌,已经是袍泽,是生死兄弟。一句话,百户所你随时可进!”
黄玉郑重拱拱手,背着鸽笼转身离去。
靖远桥上有盘查的衙役,兵备府管事正焦急地等待,看到旗丁队伍,赶忙迎过来。
知道管事的来意,李银河让花荣带旗丁回营房,嘱咐将谢宁的房间弄暖和,自己去见兵宪大人,八具光溜溜的土匪尸体,一颗土匪头颅和一名俘虏交给兵备衙门,土匪衣服自然早被扒下,李银河嘱咐花荣,一定用开水煮烫以后再分。
到了兵备衙门,一名军官迎了上来,冲兵宪衙门管事拱手道;“打扰了,兵宪大人可有时间?”
李银河记忆中对这名军官有印象,石百三,二十六岁,军士川人,身材魁梧。明朝时东西方百姓身高都远远低于后世。明朝男子身高平均一点六米,自己一米八,算魁梧了,这军官得一米九,军官穿一袭薄棉袍,补丁虽多,但浆洗得很干净。
石百三自幼习武,但性情耿直,不会钻营,立功不少,只是当个城防军总旗小官。
第一次大泽剿匪,石百三回家乡招募了四十名民壮,冲锋在前,官军败退,殿后竭力抵抗,土匪忌惮民壮悍勇,让官军逃脱,民壮也付出死伤过半的惨痛代价。
军士川,易州州城西部百里的山区,山陡少田,百姓贫苦好勇斗狠,喜好投军赚钱,此地多出武夫。
打仗死伤,军士川百姓理解,但抚恤一年多发不下来,伤者哀嚎无钱医治,死者甚至无钱安葬,百姓难免怨气大,石百三招募的民壮,这笔账自然算在石百三头上,家乡的老房险些被愤怒的乡民拆毁。
明末勘功,抚恤程序复杂,等个一两年是正常的,大泽剿匪损兵折将,抚恤之事自然无人理会。
一年多的煎熬令石百三面容憔悴,脸色灰白。临近过年,要不到抚恤,也不敢回家乡,只能不时到兵备衙门探听抚恤情况。
管事不耐烦道;“石总旗,兵宪大人日理万机,公事繁忙,此时正在议事,断无空闲。
抚恤之事,你去城守上司处询问即可,三天两头骚扰兵备衙门,已是坏了规矩!”
看着石百三尴尬地要离去,李银河道;“百三哥,我是前所百户李银河,今日杀死大泽土匪九人,俘虏一人,你先去营里找我叔叔谢宁,我从兵备衙门出来就去找你,有剿匪要事商量!”
石百三点点头,落寞地离去。
管事将李银河领进会客厅,李银河向三位大人磕头,心里暗暗发誓,终有一日,只跪天地长辈,不向别人磕头,此时入乡随俗,不得不跪。
“你可是李百户?”由于等候良久,谢兵备赶忙问道;“今日旗军和土匪作战,可是由你率领,详情如何?起身回话。”
李银河站起身,拱手道;“卑职正是前所百户李银河,带手下屯军运粮至紫荆关城,回程行至龙华村处,路遇抢劫的大泽土匪。土匪丧心病狂,截断官道,残暴无比,抢劫打伤数名百姓。
大人平日教诲,官军要忠君体国,保境护民!
卑职忍无可忍,只得带旗军与贼人激战,幸赖各位大人福气,我旗军击溃土匪数人,击杀九人俘虏一人,其中有两名罪行累累的宣府逃军,尸体已经交于兵备衙役。”
“兵宪大人!”李银河再次跪倒;“百户所旗军损失惨重,十余名旗军受伤,请大人做主!”
“啪!”谢兵备拍桌而起;“好,打得好,你很好!”
谢经传兴奋地踱了几步道;“巡府巡按衙门应该派人过来,看看我易州敢战之士,本官是畏敌如虎,尸位素餐之辈吗!
来人,通知幕僚,去兵备账房支取纹银二十两,作为受伤旗军治伤药资。本官还要为你等请功,旗军出力出血,不能怠慢敢战之士!”
知州和指挥使看兵备兴致高,赶紧许诺,也凑了二十两赏银。
李银河暗喜,四十两银子可是笔横财。
谢经传对李银河越看越喜欢,李银河身上衣服脏破,还有暗红血迹,可自有一股厮杀之后的彪悍气势。
李银河神态从容,说话条理分明,关键是会给上官出彩,这样的武官可不多。
谢经传温和地将李银河扶起道;“李百户,你有何要求,尽管和本官说来,你可愿在兵备衙门任职?”
在兵备府任职,危险小,升职快,前途光明。
来易州一年多的憋屈经历使谢经传明白,自己手下缺少独当一面的将才,真心想招揽李银河。
李银河赶紧磕头道;“大人栽培,卑职感激涕零!但此时卑职不能来兵备衙门任职。今日我部旗军杀死贼匪,已和贼匪不死不休。卑职如果离开,屯户们无人指挥,恐遭贼匪报复。”
谢经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