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
西门松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地下是一堆陶瓷碎片:“废物,一个个的都是废物!”
“老夫的脸都被丢尽了!”
“哗啦——”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充斥着整间屋子,“真是废物!”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西门松长吁一息,余怒未消地叱道:“谁?”
门外传来了西门义温文尔雅的问候:“问父亲大人安。”
西门松面色稍霁:“进吧。”
待西门义进屋,西门松收了脾气,无奈叹道:“今日让您见笑了。”
西门义浅浅笑着摇头:“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今日大人你表现不错,至少让我们知道西门府并不如看上去那么简单,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西门松苦笑着应道:“之前的计划怕是行不通了,您看……”
西门义轻叹:“世事无常嘛,目前静观其变吧。”
西门松面上闪过一丝晦色,声音和蔼:“是。”
西门府
西门孟回到院子里,就看到齐双韵在院中亭子里等着她。她吸了一口气,然后上前:“阿娘。”
齐双韵似乎在走神,听到西门孟在叫她才猛然回神:“阿孟,你来了。”
西门孟双眼含笑,上前拿亭中摆着的果子啃了一口:“这果子脆的很,阿娘也尝尝。”
说罢,拿起桌上的果子递过去,齐双韵接过来,垂首怔愣片刻,然后抬眼瞧向自己的长女。
“阿孟,你和你阿爹,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西门孟吃的欢快,眉目之间写满恣意快活,说话也是吊儿郎当不着调的模样:“阿娘莫要被那些道听途说混淆了视线,爹爹是先帝心腹钦点的正一品大员,当今亲封骠骑将军,大小功勋无数,咱家,辉煌着呢。”
她吞下最后一口果肉,丢掉果核用袖子擦了擦嘴:“至于今日之事……阿娘,幼陵的那位说是京官不假,区区一个不知怎么得来的从五品小官,进城第一日就来攀亲带故,这不是‘官场打秋风’吗?”
“阿爹用命换来的地位,他们说攀附就攀附,想的倒美。”
西门孟一席话把齐双韵说的一愣一愣的,最后觉得自家闺女说的也不错,生生把自己来找自家女儿的目的给忘得干干净净。
直到回了自己院子才回过味儿来——她是不是被忽悠了?
西门孟把齐双韵打发走后,脸色慢慢趋于平淡,她坐亭中静思,须臾,才悠悠开口道:“汝音。”
蓝衣少女从亭外花园里探出头来,拍了拍黏上泥土的手和长袖:“属下在。”
西门孟揉揉脑袋:“注意宫里的动向,让他们几个最近收敛一些。还有,该动手的,就动手吧,我的及笄礼一辈子可只有一次,可得把握住了。”
“是。”
汝音行礼退下,走之前还不忘顺走刚刚从花园里掏出来的无名小花。西门孟看着蓝衣少女的背影,笑骂了几声,也起身离开了亭子。
皇宫·东宫
封无游放下手里的话本,唤道:“宋柏。”
隐匿一旁的黑衣男子出现在桌案前,他屈膝行礼:“主子。”
封无游问:“据说,西门大人家的远方旁亲来了?住在驿站?”
宋柏近日经手的都是西门府的情报,遂开口道:“幼陵西门是西门氏的旁支,当年因站错队伍被先帝贬往幼陵。”
“三个月前御史大人汪佐南巡遇刺,为西门义所救。汪佐感激其恩情上书举荐,陛下赐从五品鸿胪寺少卿,四月一入京上任。正逢西门大小姐及笄礼,所以于今日提前入京。”
封无游轻笑一声:“汪佐?那个山羊胡?还能有人不长眼找他晦气?”
宋柏不答话,保持原来的姿势,等待座上青年的下一句吩咐。
“西门大人可是重臣,身边之人须得是查探清楚的。”封无游叹息般喃喃道,“宋柏,派人去查查在幼陵发生了什么事。”
“是。”
封无游眉头轻蹙,似乎在纠结什么。
脑海里突然就荡起少女的妙语连珠:这世上统共多少奇人趣事?略微关怀一下,人情罢了。不过,小丫头要及笄了,权当送礼也可。
然后舒展眉梢,拾起案上的话本,接着有滋有味地看了下去。
西门府
西门袭方出宫门就遇到了齐双韵差来等候的小厮。
待风风火火赶到西门府后,却发现府中除了西门旌住的东院方向不时传来吆喝咆哮声,其他的依旧安安静静,井井有条。
“夫人在东院?”西门袭转身问候在一旁的管家,管家颔首,“夫人在东院检查小少爷温习文章。”
“阿孟呢?”
管家保持着一脸祥和:“一盏茶前刚刚去了书房。”
“下去吧。”西门袭摆摆手,转头走去书房。
西门袭进门时,西门孟正在写大字。
将将放下笔来,便听到西门袭声如洪钟的大嗓门:“漂亮!”那气沉丹田的架势,差点把人震翻过去。
西门孟无奈地揉着突突直跳的脑门:“爹。”
“今日幼陵来人了?”
西门孟起身给西门袭让座:“来了,聊了会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