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穿过大地,浅滩渐渐明亮起来,血水晕染在冰面上,尸体堆积在沙垒前。
年轻战士倒在地上,脖子裂开一道口子,他浑身抽搐,恍惚间看到逝去的亲人与战友。
浅滩守军渐渐后撤,他们无法在白刃战中取得优势,只能看着俄军冲上来。
“太阳升起来了。”守军士兵喜出望外,他们面朝西方,背靠太阳,不会觉得阳光刺眼。
鲁缅采夫也注意到这点,他命令部队有序后撤,让炮兵消耗敌人。
俄军刚开始后撤,克里米亚人就追了上去,胜利似乎就在前方。
“等一下,东边为什么有马蹄声?”克里米亚军官转过身,迎着耀眼的朝阳,他隐约看到一个个斑点。
那些黑影不断扩大,身上军装也显露出来,是俄军的深绿色军装。
军官命令士兵转身反击,可惜后方没有拒马桩,也没有像样的工事掩体。
“战士们,举起你们的刀枪,为了胜利,冲锋!”
深绿色的潮水涌向守军后方,如同不可阻挡的海潮,死亡在马蹄声中喧嚣。
在初升的朝阳下,刀剑闪出耀眼的光芒,闪得人睁不开眼。
敌军士兵端起火枪,他们不得不面向太阳,陷入之前俄军的境地。
“瞄准啊!”军官抬起手,从指缝间看向骑兵。
光影闪动晕眩,战马身影若隐若现,只见到银色耀光。
士兵们匆忙开枪,一排排烟雾散去,立即开始第二轮装填。
“轰——”
一枚炮弹打进人群,瞬间撕碎十几个人的身体。
黏糊糊的东西溅到指挥官脸上,他一把扯下来,只觉得阵阵腥臭。
浅滩传来一阵密集枪声,俄军发起第二轮冲锋。
“不要慌,让你们团的士兵阻挡骑兵。”克里米亚军官头发黏糊糊的,挂着一层淡红血浆。
明知大势已去,他仍旧亲自带队组织防线,企图拖延骑兵攻势。
士兵们早已吓破胆,前有骑兵冲锋、刺眼阳光,后有步兵白刃战。
“站好!稳住!火枪手预备......开火!”
一声令下,耳边响起参差不齐的枪声,只有个别骑兵中弹倒地。
已经来不及装填了,大家甚至能看清骑兵的样子。
克里米亚军官刚想呵斥部下,嘴刚刚张开,一把马刀直直刺穿扁桃体。
战马速度太快,马刀直接撕开军官的半张脸,刀刃顺势劈开另一个敌人的胸膛。
“全线突击,至死方休!”骑兵团长高呼起来,他紧握刀柄,狠狠砍向右边溃逃的敌人。
浅滩阵地乱作一团,克里米亚士兵慌不择路,他们沿着河岸向北跑,却惨遭骑兵追击。
一路上尸横遍野,俨然是一场屠杀,大多数人的致命伤都在后背。
“好了,我们现在去找卡普兰,听说他公开辱骂过女皇陛下,这次非得活捉他。”鲁缅采夫拿出怀表,时间不早也不晚。
......
奇袭部队且战且退,他们没有表现出决战的意图,这反倒引起卡普兰的怀疑。
克里米亚汗国出动七万人马,对外号称十五万大军,这次决不能失败。
刚刚追击一公里,奇袭部队停在森林边,他们不再后撤。
“不对劲,我可能被骗了,马上派出一万人马支援浅滩,务必阻拦住鲁缅采夫。”卡普拉拿起单筒望远镜,眼前场景让他苦笑起来。
奇袭部队早有准备,这里建有简易的木质掩体。
俄军士兵已经各就位,只等卡普兰发起强攻。
“长官,下令吧,让炮兵送俄军上路。”参谋官神情严肃,看着森林外的掩体,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卡普兰没有拒绝,他决定将火炮布置在北边平地上,这样可以避开南边的敌人。
驮马拉着老旧火炮,士兵在一旁推着木轮。
等到炮兵抵达山坡的时候,南边响起阵阵炮响。
鲁缅采夫在半路上列阵,他将所有火炮集中在高地上,打得敌人援军措手不及。
“步兵团开始推进,你们不要怕,火炮都在高地上,炸不到你们。”鲁缅采夫看着周围地形,他牢牢掌控高地,火炮可以轻松覆盖战场。
就算卡普兰主力在这,俄军也丝毫不紧张。
但不能轻敌,对手主力仍有数万人,是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
数轮炮击下来,敌人中间线列开始松散,骑兵团收到军令,当即发起冲锋。
“俄国骑兵过来了,挡住他们!”
年幼的克里米亚士兵两腿打颤,耳边是炮弹呼啸的声音。
面前是不断靠近的俄军步兵线列,还有发起冲锋的骑兵。
援军的火炮完全被压制住,他们在低处,火炮是抛物线弹道,完全打不着高地,俨然成了目标靶子。
“嘭——”
一连串硝烟喷涌而出,子弹掠过半空,飞向冲锋的骑兵。
然而克里米亚没有大规模装备刺刀,只能用刀剑和骑兵作战。
第二轮射击、第三轮射击,俄军骑兵越来越近,克里米亚士兵向后退去,他们抽出刀剑,无奈地指向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