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河沿岸一片安详,夜幕还没有离去,村庄还在睡梦中。
骑兵部队向南前进,马蹄声在空中回荡,乍一看颇有向南迂回的意思。
克里米亚没有上当,指挥官卡普兰异常镇定,他担心这是鲁缅采夫的诡计。
“让两个团去浅滩布防,别让俄国骑兵迂回过来。”卡普兰看着对岸,目光穿过薄雾,隐约看到几十缕炊烟。
难道俄国人放弃进攻了,这不应该啊,否则骑兵部队不该全体出动。
想到这,他脊背一阵凉意,炊烟可能是假的,只是一个障眼法。
“俄军很难渡河,河面没有完全冻结,他们没法站在薄冰上。”参谋官眉头紧皱,他拿着地图,目光扫过河岸。
一般来说,在没有桥梁和浅滩的情况下,要么修建浮桥,要么找一些船只。
放眼河面,既没有浮桥,也没有运兵的船只,静得让人心慌,只有寒风卷积白雪。
“长官,俄军有动静了,他们派出工兵部队,正在沿河岸南下。”侦察兵跑了过来,他背着一把短管火枪,表情有些不安。
或许鲁缅采夫想从南边发起攻击,马匹拖着木材木桶,成群结队向南前进。
“俄军到底坐不住了,他们的女皇巴不得早点消灭我们,不要轻敌,派三个步兵团去北边,防止俄军两面夹击。”卡普兰看着北方,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决战不可能重演第二次。
克里米亚军队缓缓集结,四万主力浩浩荡荡向南转移。
一路上,侦察兵甚至能听到对岸的歌声,俄军真有兴致,还在唱歌哼曲。
“俄军动作会不会太慢了,怎么现在才开始修浮桥?”参谋长看了看四周,始终不敢相信。
他建议派侦察兵去东边,目前来看,北边有驻兵,南边有驻兵,西岸有俄军。
唯一空白就是东边,那里一直是侦查空白。
“东边……还是派人去东边看看吧。”卡普兰点了点头,他不想被打个措手不及。
可惜为时已晚,俄军奇袭部队早就到东边了。
他们蛰伏在树林中,等待进攻的命令。
“让部队行进速度快一点,赶紧和南边部队会合。”卡普兰跳上马背,他握紧缰绳,心中涌出一股恐惧。
战场变成未知的黑布,所有信息都显得苍白无力。
从婴儿第一声啼哭开始,人类就体会到恐惧,这源自灵魂对未知的恐惧。
……
早在两周前,俄军三个团趁着夜色,乘坐小木筏渡过河岸。
为了防止被侦察兵发现,他们选择八十公里外的一处河岸,在北方上游地区。
那里河宽适中,岸边有一片松树林,是个极佳的潜行地点。
八十公里外,几乎和战场失去联系,敌人侦察兵很少抵达那个位置。
为了掩护渡河行动,俄军炮兵时不时轰击对岸,只为吸引对方注意力。
“按照时间来看,奇袭部队应该迂回到东边了。”鲁缅采夫看着地图,心底有些紧张。
万一行踪暴露,战场形势就得出大问题了。
根据作战计划,鲁缅采夫率先攻击浅滩,吸引敌人主力,而后奇袭部队发动攻击。
“将军,骑兵部队是否继续向南迂回?”骑兵团长走了过来,他带着白色骑兵手套,腰间马刀磨得锃亮。
只需要一个半小时,骑兵们便能从抵达下一个浅滩,那里几乎没什么防守,随后迂回攻击浅滩。
“我想一想。”鲁缅采夫看着地图,沉思片后说道,“好,注意安全。”
“遵命。”
炮兵调整炮口,目标直指敌人的炮兵阵地。
对手的火炮实在不堪入目,口径小的可怜,都是些老掉牙的装备。
克里米亚军队很久没有更换装备,有些士兵还拿着弓箭斧头,火枪也不是很先进。
“一炮试射,开炮!”
轰的一声,炮声响彻河岸,硝烟揭开了战役的序幕。
炮弹打在结冰的土地上,很快又弹了起来,就像打水漂一样,弹出一个个小土坑。
这引起敌人的警觉,他们赶紧还击,可惜射程不够。
“抬高一个密位,三炮齐射!”
烈火交织着浓烟,三枚实心弹穿过风雪,高温瞬间蒸发出一团水汽。
一枚炮弹击中敌人炮架,实心弹擦过炮管,留下一道深深的沟痕。
炮弹打穿周围几个士兵,胸腔出现巨大洞口,晶莹的血肉挂在洞里,像血红色的鼻涕。
“还击!还击!”敌人军官怒不可遏,看着远处不断冒出火光和硝烟,他却毫无办法。
炮弹如冰雹般落下,河滩火炮阵地顿时叮当响,实心弹掀开几个沙桶,后面的炮兵顺势掀翻倒地。
卡普兰在这里布置了七门炮,如今坏了三门,剩下四门炮没了炮架。
“传我命令,第一团发起冲锋,争夺浅滩阵地。”鲁缅采夫拿着望远镜,浅滩阵地已经乱了,他们暴露在火炮攻击下。
俄军士兵装上刺刀,他们没时间射击,必须快速穿过浅滩,通过白刃战解决战斗。
克里米亚士兵端枪还击,增援部队已经抵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