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计划相当精妙,一旦实施成功,无异于超鸾入凤,白蔹敢提出来,北庭帝也敢采纳。
两人的胆子可是不小。
目送白蔹离开后,北庭帝倒了一杯茶,静静地坐在毡子上,等着茶凉,等着涟漪教会,等着庆宣国。
“你这段时间为什么不开心啊?”
刚出太守府的白蔹就被段妙妙围住,她瞪着大大的眼睛问道。
“没什么。”白蔹淡淡道。
段妙妙也不继续问了,拉着白蔹的手就往街上跑。
战争压抑着锦阳城,里面的人们虽然担心北庭战事,但生活总要继续。
当下正值上午,街上的人不少,卖菜的、卖小物件的、卖点心的、卖手艺的……
叫卖声此起彼伏,严峻中也有热闹。
拉着白蔹随随便便在街上逛,随随便便进入一家裁缝铺,段妙妙一眼就发现一身红色的裙子。
虽然是用粗布制作,但看起来很是鲜艳。
她迫不及待的穿上去,在白蔹的身边转了又转,笑道:“好看吗?”
还没等白蔹说话,她跑到帘子后面,又换了一件,这一件是青色的。
裙子好看,女子也好看,穿着裙子的女子更好看,再加上女子的热情与活泼,如夏日里的潺潺溪流,悠悠我心。
自己试了几件,段妙妙又把一身长衫拿给白蔹,在她的推搡下,白蔹只好换上。
白蔹长得本就不低,武者的身材也没的说,肩宽,腰细,长衫下的肌肉就像是倒着的三角。
“想不到你的身材还不错嘛。”
段妙妙赞道。
她把裁缝铺的衣服全部试了个遍儿,这才心满意足的出了裁缝铺。
随随便便的又在街上逛,随随便便进入一家胭脂铺。
香粉、胭脂、花油……应有尽有。
段妙妙拿着一罐发膏,在自己的头发上涂了又涂,涂完以后,又给白蔹涂了涂。
这罐发膏的香味就像兰花,一个男人散发着兰花般的香气总是别扭的。
闻着白蔹的秀发,段妙妙咯咯的笑个不停,似是觉得还不够,又去找了胭脂水粉。
在她的威逼利诱下,白蔹只好坐在妆奁前,让她给自己化妆。
看着专心给自己画眉的女子,白蔹痴了。
白壁般无暇的脸上带着七分认真,两分笑意,还有一分俏皮。
两潭春水泛着专注,可又忍不住想笑,只能变成小溪,又像弦月般弯弯。
鼻子在呼吸,气若幽兰,洒在白蔹的脸颊就像是久旱逢甘露的土地。
你站在辽阔的大地,感受着雨水的浸润,还夹杂着尘土的气味,让人畅然神怡。
歪着脑袋画着画着,头发掉了下来,段妙妙一甩青丝,正好甩在白蔹的脸上。
“咦!”
段妙妙一声惊呼,小鹿眼更亮了,她拿着自己的一撮头发,蘸着胭脂为白蔹涂抹。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头发竟然比粉笔还好用。
画眉、施粉、涂腮红;美白、香宁、点绛唇。
大功告成!
段妙妙迫不及待的为白蔹捧上镜子。
定睛一看,白蔹怔住了。
镜中的“女人”真是一言难尽,棱角分明的脸偏偏尽数被阴影遮住,亮色的水粉打作高光,满脸都是,看上去就像一个刚出炉的馒头。
眉毛画的倒是精巧,又细又长,如柳叶般弯弯,眉峰突出,眉尾上扬,眼角也跟着上扬,典型的美人眼——丹凤眼。
只可惜好好的眼睛长在了白蔹的身上,眼睛周围的皮肤比眼白还要白,鼻子也不知是忘了涂抹高光,亦或是错打成了阴影,黑的可怕。
总的来说就是眼睛很好看,整个脸一圈白,就鼻子是黑的,下面的脖子更是一言难尽。
白蔹长得本不黑,然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种脖子和脸上的高光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比的脸又白了一个档子,脖子也黑了一个档次。
事实上,这次的化妆也很成功,最起码嘴唇是红的,脸颊是白里透红的,眼睛是上扬的,眉毛也是精巧的。
可就是这些个部位组合在一起,让人……让人一言难尽。
段妙妙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若非这里的东西都不是自己的,高低要把桌子给掀了,来宣泄一下心中的快乐。
白蔹实在是想吐,一个人看到自己的模样居然想吐,这其中有着多少的心酸和苦楚?
笑声戛然而止,段妙妙的脖子被白蔹给掐住。
段妙妙旋即暗想:“可恶啊,大意了。”
白蔹叱道:“我掐死你啊。”
就在此时,胭脂铺的老板实在忍不住两个胡闹的人,怒道:“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
白蔹转身看老板的时候,段妙妙灵巧的掰开白蔹的手,立刻跑出胭脂铺。
白蔹旋即也回过神来,转身就去追段妙妙。
一追一逃,逃的人还在笑,笑声回荡在街道,行人摸不着头脑。
“这人莫不是个白痴吧,被人追这么开心吗?”
“咦?你们看追的人。”
“啊,这也是个人?”
……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