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低调的马车拐过胡同停在江府前,早就在门前候着的小厮赶忙向前牵马。
“老爷,咱们到了。”
帘子被人从里面掀起,一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上下来。
只见此人面白有须,身材高大,本该是正气的长相,眼中却略显浑浊,一副被酒肉掏空了的样子,一看就是经常出入酒肆之中的。
正是刚从青州巡查回来的江越宗。
江越宗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匣子交给小厮,转身朝着院里走去。
“老爷回来了?”
还未等江越宗在房中坐好,大夫人便带着人风风火火的走来。
望着一脸喜意的大夫人,江越宗也不禁露出了几分笑意。
“嗯,回来了,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也多亏了你打理府中的家事。”
大夫人闻言更是高兴的不行,忙说自己早就在院里设下一桌宴席,就等着老爷回来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等江越宗点了头,大夫人忙伴在他身侧,一脸笑意地吩咐下人快去上菜。
大夫人心中却止不住地得意,哼,二姨娘那个贱人,再打扮的妖里妖气有什么用,老爷如今不还是陪在她身边用饭吗?
还是她技高一筹,早早地让人准备着,免得齐氏得了消息将老爷哄走。
可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还不等大夫人和江越宗走出书房,便传来一阵娇媚的声音。
“老爷,您回来了怎么也不去我那坐坐?老爷这一走就是一个月,我可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啊,老爷你看,我的脸都憔悴了几分。”
听着二姨娘故作娇嗔,江越宗不仅不感到厌烦,反而还十分受用。
大笑一声,伸手将二姨娘揽入怀中,还趁人不注意捏了捏二姨娘的屁股。
望着二人旁若无人的亲昵,大夫人呕得心头血都要出来了。
这个贱人,千防万防,怎么就没防住她呢!
迎着大夫人快要冒火的视线,二姨娘挑衅一笑,还想瞒着她?
诗怡早就知道老爷今天要回来,一早就备下了酒宴给老爷接风,怎么能让大夫人给抢了先呢?
“老爷,今天就去我那吧,诗怡与明轩早就想爹了,明轩更是背下了好几首诗,就等着老爷回来检查他呢。”
江越宗早就被二姨娘身上的香味勾得有些迷迷糊糊,如今再一听被他寄予厚望的儿子也在等着他吃饭,当即就想改道去二姨娘院里。
大夫人一见江越宗就要去二姨娘院里,立马急了,开口说道:
“老爷,我那院里还有我父亲母亲从灵州寄来的桂花酿,听说老爷好这一口,酒席上早就备下了,就等着老爷用饭了。”
二姨娘气得不轻,好啊,大夫人这是把她娘家都搬出来了,这是成心和她作对不成!
大夫人也不甘示弱,迎着二姨娘愤怒的目光,回瞪回去。
江越宗眼见两个女人为了他争风吃醋,居然也不制止,反而颇为高兴。
自己都到了这个岁数,府里的女人还在为了他大打出手,看来他魅力不减当年。
“好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吵的?这样,我看不如将府里的几个主子都叫过来,咱们一大家子也好吃个团圆饭。”
大夫人还有些愤愤,但听了江越宗这话,也不得不将火气压下来。
怒瞪了一眼二姨娘,转头吩咐丫鬟去将府里的几个主子喊来一起用饭。
二姨娘撇撇嘴,又不是她吩咐的,大夫人朝她发什么疯?
.......
等府中的几人落座,都要到了午时。
芸姝望着眼前的男人,只挑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旁边就是一脸惶恐的五小姐江雨晴与三姨娘柳氏。
江越宗偏要等着所有人都坐好才最后落座,借此来摆一摆一家之主的威风。
等他巡视了一圈,却发现少了四姨娘崔氏,却多了芸姝。
江越宗眯了眯眼,仿佛不在意地问道:
“怎么,四姨娘又病了不成?”
“我派人去请了,只是崔氏说她近日染了风寒,恐怕把病气过给老爷,就在自己的院子里随便吃些。”
江越宗冷哼一声:“她若不想来就由她去,我看以后所有的宴席她都别出来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芸姝仔细回想了一下四姨娘崔氏,却发现脑海中的记忆十分模糊,只依稀记得崔氏是她母亲身边的贴身丫鬟。
自从她母亲去后,便被江越宗收入房中,成了府里的四姨娘。
以原配贴身丫鬟的身份,崔氏倒是应该比其他姨娘还多些体面。
可崔氏自从成了四姨娘,整日闭门不出不说,还日日称病躲在院里,不问世事。
留给众人的印象竟是比胆小的江雨晴还要少。
还没等芸姝细想,便听见江越宗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江芸姝?怎么见了父亲也不来问好?莫不是在庄子里养了几年将你的礼义廉耻都养丢了不成?”
这话倒是说得十分重了。
芸姝闻言微微一愣,眼中快速地挤出了几滴眼泪,一开口便带了哭腔:
“父亲,不是女儿不想亲近父亲,只是实在是近乡情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