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狱内
阴冷潮湿的地牢中,昏暗的光线显得格外阴森,墙角处堆放着几只死老鼠,让人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方之倩被关在最里面的一间房间里,因为受过严刑拷打,脸色苍白,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点力气。
她已经被关在这里五天了,但是由于看不到光亮她只觉得度日如年,濒临崩溃。
就在这时,突然“哐啷”一声,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随即传来脚步声,接着便听见了狱卒尖锐的声音:“把她带出来!”
话音刚落,方之倩便被狱卒提了出去,随后被扔到地上。
“啊......”
疼痛瞬间席卷全身,方之倩忍不住呻吟出声。
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色的靴子。
谢霁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目光凌厉而又冰冷:“方大人还是不肯说吗。”
听见这句话,方之倩不禁颤抖了一下,眼神中充满恐惧,但仍旧嘴硬道:“陛下,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么?”
谢霁月微笑道,笑容却是那般寒凉,那般残酷,她蹲下身子,一把抓住方之倩的衣领将其拽了起来,然后伸手掐住她的脖颈:“安西都护已经向朕禀报了,匈奴入关时带了四十抬箱子。”
“陛、陛下......”
方之倩惊恐的瞪大双眸,拼尽力量也没能挣脱谢霁月的钳制:“这件事,这件事真的跟臣没关系啊!”
“你对你主子倒是忠心,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谢霁月冷哼一声,然后猛地将方之倩摔倒地上:“可是她放弃你倒是毫不犹豫,如此愚蠢的计策,但凡先帝有点脑子都会被立刻发现,可她却不愿意多花些时间想点能保住你的办法。”
“这五日朝堂上,可无一人为你求情啊。方之倩,你的同僚或者说主子到底是谁啊,这么无情。”
方之倩趴在地上,脸色一变再变。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抛弃了,她甚至连一条退路都没有了。
可是…她的长女还在主人手里啊!她犯了如此大罪,无论如何她跟她留在京城的夫郎女儿都要被牵连,但只要忍住不说至少能保住长女一命。
方之谦心神稍定,可谢霁月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方大人可知道怎么剥皮才能让人一直清醒不死吗?”谢霁月突然露齿一笑,笑容阴冷无比,就像是地府爬出来索魂使者的模样,“先往你身上浇上热油,剥的时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肤分成两半,慢慢用刀分开皮肤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样的撕开来。”
“这......”
方之倩浑身一抖,牙齿咯咯作响。
她的脸颊上露出深深的恐惧,额头渗透出一层薄汗。
“你若是说出在替谁卖命,朕倒是可以赐你一条白绫让你死得痛快点。不然的话,方大人倒是可以好好体会一下被活剥皮的感觉了。”
听见这番威胁的话语,方之倩更加害怕了。她哆嗦着身子,似乎在做斗争。
可谢霁月的耐性并不是很好,见方之倩还是不肯说话直接挥手:“来人把她吊起来,拿热油来。”
很快,狱卒们就端着一桶桶热油走了过来,每一桶热油里都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响,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方之倩吓坏了,脸色煞白,嘴唇颤动,终究是没忍住,哭喊出声:“不要,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谢霁月勾唇一笑,露出一抹冷漠的嘲讽,她轻蔑的看着方之倩:“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是程右仆射!是前右仆射程梧!!”方之倩哭喊着叫道。
听见“程梧”二字,谢霁月的眉宇微蹙,在大周,仆射位同副相。
程梧是三朝老臣,先帝时期与姜太尉各把半壁朝廷,门生众多,只不过谢霁月一即位她就激流勇退,告老辞官。
谢霁月当时忙着想办法收拾姜家,也懒得理这么个老婆子,不过她是退了下来,那些门生可是尽数被姜太尉迫害了,倒是没想到还留下这么个户部侍郎。
“程梧?”谢霁月微微挑眉,“程老先生乃是三朝元老,朕怎么相信你说的是实情而不是胡乱咬人。”
方之倩闻言立刻解释道:“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啊!”她急得满头大汗,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对了!程梧还让臣偷运过税银,臣…臣曾偷偷留下一些藏在了地窖内…臣…臣真的没有乱说啊!陛下饶命!”
听见这句话,谢霁月眼睛猛地眯了起来。
“税银?她让你运到了哪里?”
“黑龙潭!运到了城外的黑龙潭,程梧就不让臣管了,最后到哪里了臣也不知道。”
黑龙潭...
听到这个名字,谢霁月的瞳孔剧烈一缩。
她想起来章棠说的,在黑龙潭发现的车辙…竟是运税银留下的。
“臣知道的就这么多,陛下,求您网开一面吧!”方之倩哭着乞求。
谢霁月没有理她的求饶,反而对着狱卒说了一句:“继续。”
然后完全不理会背后方之倩的惨叫和骂骂咧咧的话语,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