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下起了雨
初春的细雨打在瓦片上噼啪作响,有几分清凉之感,空气中却充满了湿润的泥土的味道,夹杂着一丝潮湿的霉味。
雨珠顺着瓦片滑落在窗框上,一滴一滴溅起水花。
谢霁月坐在窗前,透过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幕,看着被官兵围住的方府,眉眼间闪烁着几分冷厉。
秦渊则坐在一旁为谢霁月斟茶。
谢霁月拿起茶杯放至唇边,缓缓抿了口茶,只道:“阿渊沏的茶倒是越来越好喝了。”
"您喜欢就好。"秦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之色,又抬手扶袖将谢霁月面前的茶杯斟满。
"阿渊,你说方之倩所言几分真几分假?"谢霁月轻轻放下茶杯,又将视线投向窗外,漫不经心地问道。
“臣侍不敢妄言。"秦渊依旧是温文儒雅的态度,"但依臣侍浅薄之见,就算真的搜到了税银,也并无任何证据能证明程梧的罪行…”
“看来阿渊还是不够了解朕啊。”谢霁月转头看向秦渊,眼神深邃难测,"朕派人核实过,永乐十年,方之倩确实由程梧推举入朝的,只是后来却并没有明面上的交集,朕倒是不知这朝堂上到底还有多少程梧的人。”
谢霁月的手轻轻放在桌沿上,修长白皙的指尖上沾染了些许水渍。
“直接抓了程梧,严刑逼供,是最简单有效的。”谢霁月声音清冷,"至于她谋反的证据…自然会有的。”
秦渊听了这话,眼睛微微眯起,脸上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突然想起来,以谢霁月的行事风格,以谋反之罪抓人好像真的不需要切实证据。
几声“叩叩”的敲门声打断了秦渊的沉思。
"进来吧。"谢霁月淡淡吩咐道。
门外走进来一个侍卫模样的人,低头行礼,恭敬道:"陛下,官兵已经搜到税银了。”
"哦?"谢霁月眉毛挑了挑,眸光深处带着几分锐利,"那朕便去看看。”
"诺。"那人恭敬地回答了句,便退出了房间。
"走吧,阿渊。"谢霁月站起身来,朝着秦渊招呼道。
秦渊也随之站起,拿过放在床边的油纸伞,跟在谢霁月的身后,朝着外面走去。
雨雾蒙蒙,秦渊撑着伞,与谢霁月两个人穿梭在雨帘中。
细雨笼罩下的大街显得格外荒凉。谢霁月目光幽幽,朝着方宅走去。
"什么人!"门口的两名官兵见到谢霁月和秦渊,连忙将刀一横拦在了两个人的面前,神情戒备。
谢霁月从怀中掏出令牌,丢给那两个官兵看了眼,那两个官兵看到令牌后连忙将刀收了回来,躬身行礼道:“大人请。”
"恩。"谢霁月点点头,径直朝着院内走去,秦渊紧跟其后,一步一步踏在积水上。
谢霁月刚踏进门槛,便看到了在院中转来转去的李柯。
看见谢霁月后,李柯一怔,随即立刻单膝跪下行礼:"皇...皇上,您怎么来了?"
“税银呢?”谢霁月直接问道。
李柯连忙指向一旁,道:"就放在屋里。"
"恩。"谢霁月点点头,迈脚往里走去,秦渊紧随其后。
李柯见到两个人朝着屋内走去,连忙站起身来,追了上去。
谢霁月和秦渊走到屋内,只见在地上放着一箱子的白银。
谢霁月弯腰随便拿起一块银子,掂量了一下,又翻过来看了一眼下面的刻印。
“永乐”
"确实是官银无误。"谢霁月眼神幽冷,嘴角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李柯,章棠已经去了程府吗?”谢霁月转头看向李柯。
李柯点点头,应道:"是的,按照陛下的吩咐,一搜到税银章统领便率兵前往程府了。”
"很好,"谢霁月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既然如此,朕也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