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唯一希望。
万般无措下，陈鱼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于是咬牙点点头，用力说道：“行！”
老者见状，笑容只再添几分，最后握拳说道最后一个要求：“第三，我要你性命，可行？”
这一次，陈鱼再也绷不住了，神色一下子难堪到极点，脸色顿时苍白大半，心也跟着砰砰直跳起来，有气无力的苦笑道：“那您直接拿走我的命好了，为何还要一再要求？……行，只要你让我爹回来，我愿意拿我的命去换……但你得说话算数。”
见陈鱼乖巧顺从的样子，老者没有产生任何怜悯，反倒是哈哈大笑一番后，抹了抹嘴角泛起的泡沫星子，略带满意的说道：“虽说总归是要你的命，但夺你眼球是为了剥夺你认识世间的权利，瞎子活在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出路可寻，老夫不知，所以好奇就希望你替我好生去感受一番。”
“至于为何去你一臂，则是想看看残疾之人又如何能扛得起柴米油盐的重量。”
说着老者顿了顿，想了想接着说道：
“那名字嘛，也不为别的，无名无姓想来自然难以苟活于世，九州虽然地界宽渺，但何处又会是你这般人的去处，我很好奇，难不成说是齐沅那等地方？”
老者一边说道一边背起双手，微笑着盯着陈鱼缓缓浮空升起，后面的声音也就略显细微空洞起来，听不太真切。
看着脚下陈鱼，老者叹气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天理，不过既然连死都不怕，老夫想不明白你又为何会如此执念于报仇。陈鱼，你可知世间伤人最深的不是兵器，而是过往？如此锋利插在心尖日复一日，又如何安稳寻仙问道？此番你来并不得意，快些自行离去吧。”
说罢，老者一溜烟便不见了身影，隐没于空中，那少女也不知去向了何处。
眼下，又只剩下了陈鱼孤零零一人。
陈鱼抬头望着天空，太阳此刻正悬挂在头顶，小心看去，太阳一旁还有一个白点在夺目闪烁，两者辉耀相争，却又只是片刻，白点便消失不见。只见那太阳移动分寸，所散光芒一下子就将其完全覆盖到没有影子可寻，但也许只算是遮掩，又或许是白点自行消失而去，都说不准缘由。
“人死不能复生……”
陈鱼小声说着这些，突然也笑了起来，笑的虽然小声无力，却在此刻显得无比嘲讽。
自然也不是在嘲讽别人，陈鱼只觉得是自己过于愚蠢，这么简单的道理下，刚刚自己居然还将老者的话信以为真，居然还真的认为能有神仙行这般好事，那一命换一命的说法，其实多半也是自己从书里听来的罢了。
权当是个乐子，只说给穷人听的。
拖着身子走了几步路远，陈鱼停了下来，埋着头缓缓坐下，看着脚下那碎屑不禁发起了呆，张口呢喃：
“大道……唯心？”
想着老者先前的一席话，陈鱼突然觉得有些奇怪的思想在脑海里游窜，眉紧随手一抓，顷刻间就有着无数的念头凭空浮现，化为无数的雨滴落在心口叮当作响。
一点一滴落下，最后不知道是哪滴碰巧掉进了心头缝隙之中，如梦初醒一般将陈鱼点醒，而后在脑海里闪过这么一行文字：
“天地蜉蝣生死轮回，如常天地相容。”
“大道唯心造物蒙尘，非凡大道无穷。”
这两句话晦涩难懂，陈鱼不知道其中深意，想来想去没有结果，不一会儿也就放弃了继续思考。
于是将心思转个方向，干脆躺在草地上望起远山，一眼看去，竟发现这里的风景倒与平常没什么不同，看久了都会有种心生愉悦的感觉出现。
想着若不是经历这些奇怪的事情，做起这般奇异的梦来，这个时候，应该会睡得很香。
阳光尽数拍打在脸上，烧的脸红红的。
草地软软的，偶尔有几只草虫飞过，在耳边嗡嗡作响。
不远处林间涌动的风逃离而出，绕着自身徘徊不定，而后擅自进到衣服里，和自己来个亲密接触。
这些都是惬意的事情。
想到这里，陈鱼闭眼又笑了起来，笑的虽然小气，但这次却是带着幸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