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欲哭又止的陈鱼，老者脸色没有几多改变，只如常沉默的看着，待其情绪稍微稳定后，才有条不紊的说道：“有与没有你我自然清楚，不过这些事情老夫并不关心，你练剑杀人与我何干？老夫倒是在意，你需要杀多少人才能填平内心的缺失，如若是百十来人，准，如若千万人，也准，但倘若是要屠尽天下人，那这倒是有些麻烦。”
说着，老者又从衣袖拿出来一柄匕首丢在空中漂浮，虽说识得并没有开刃，但是却让人一眼看见就感觉杀气逼人，那种幽冷的气息不是从别处而来，正是眼前这柄看似无害的短刃。
陈鱼盯着匕首，心生异样不解的问道：“这是？”
见陈鱼疑惑，老者单手指着匕首，笑着看了眼少女，微微点头。
那少女便上前将其一手抓住，随后右手几缕金光浮现，一圈圈如蛇盘绕缠在其上。
有了金光加持，匕首此时更显得神秘几分，那未开刃的一侧也渐渐出现了些许改变。
只见刀口处一层层铁屑不断脱落而下，渐渐露出来银光透亮的一面。
透过剑身看着陈鱼的眼睛，少女后说道：“此物为夺匙，是短剑，身长八寸，刃宽十分，重十二两。”
“夺匙杀人只需一抬眼的功夫，实力越是强悍者所持，另有不同。”
话落，少女突然将夺匙丢向陈鱼。
陈鱼慌得连忙接住。
摸到夺匙的那一刹那，陈鱼甚至觉得像是手握一块冰片般，寒气瞬间从手掌处爬上全身。
六目相视，眼下这可不能轻易松手，于是陈鱼硬着头皮将夺匙稳稳拿住，挤出些脸色继续问道：“我要这夺匙有什么用？你说它是用来杀人的，我又不杀人，你……拿回去吧？”
少女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倒是老者笑眯眯的说道：“此言差矣，陈鱼，你所见之夺匙，岂是同我们所见一般？老夫觉得，你得仔细想想看，这夺匙究竟到底为何物？”
老者一番云里雾里的提醒，陈鱼下意识的又看向了手中的夺匙，却发现先前还是匕首模样的短刃突然消失不见，莫名真让一片冰块代了去。
待陈鱼瞧见，那冰块随即便逐渐消融起来，速度虽缓慢，但不见有多久，手心窝子处就积出不少水来。
“这怎么可能？”
一点心凉窜出，陈鱼吃惊的大喊，显然还是处于迷茫的状态。
看见陈鱼失色，老者闭眼点点头，决定不再过多纠缠下去，于是沉重解释道：“凡所见即是本心，你踏上本命桥实乃天命所归，一轮一回是万物更迭的道理，你自然也不是你，而是揣着上辈子的糊涂过着此生，小子，我再问你一次，你练剑，究竟是为何？”
这一次，老者并没有像先前那般耐心细语，而是语带威严的问道。
陈鱼听罢，一手用力握紧冰块，加速着消融，而后任由水流出，一滴滴点在地面上沉浸。
看着老者期待的目光，陈鱼低下头缓缓说道：“我……想要报仇。”
话落，老者像是得到理想的回答一般，古黄色双眸瞬间闪过一丝白光，略带欣喜的急忙追问道：“杀谁？”
“坏人。”
“坏人是谁？”
“不知道，黑衣人？反正全是因为他们，我爹才会出事，要不是他们……”
陈鱼失控般独自喃喃起来，或许陈鱼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为何要说出这些话来，但此刻就是怪异的脱口而出，没有任何犹豫的感觉，就像是早就预谋久已的措辞。
那蒙面少女抱着手站在一旁，一脸惋惜的看着陈鱼自诉，不经意说道：“王老，这小子看来与常人有何不同？要不就算了？”
“不！”
老者侧出左掌拒绝道：“看似寻常之物，往往才会有所转机。”
而后耐人寻味的又看向陈鱼。
“陈鱼，如果老夫将你爹归还与你，你可能答应我三件事？”
…………
“我爹？！”
…………
陈鱼像只听见了这二字，匆忙咽了一口气便急迫的想要确认，问道：“您说的是真的？……好，只要您把我爹带回来，我什么都愿意给您。”
先前还昏沉的头一下子受了这般刺激，顿时就清醒不少，此刻也如同是看见了希望一般，救赎办法就在眼前。陈鱼来不及思考过多，或许也是真的想要陈恒重新活过来，所以就忘记了还有生死无逆这样一种最为平常的说法，自顾便答应了。
但就目前来看，天象既然都可以转换无常，人死复生又未尝不可。
“好，那老夫便告诉你，第一，我要你将双眼献出，可行？”
陈鱼呆滞在原地，一脸认真的看着老者不语，无声良久，才迟疑说道：“行！”
老者点点头，比手又说道：“第二，我要你去掉一臂，改名换姓，可行？”
“这……”
陈鱼焦急的看着老者，又无力的看了看少女，少女见状，不屑的却将头转了过去，貌似并未打算参与交流。
想到这些问题句句夺人，看来无一不需要饱受折磨，成为那样子残缺不全的人去苟活，谁又会无故答应这样的要求，但扪心自问，这也确实是目前所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