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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母亲的温度(1 / 2)

我在外公家待了4年,2-6岁。六岁时,我第一次见到了我的父母。照片上的人,终于活了过来。那是一个夜晚,我已经睡下了。白天白高兴一场后,便不再相信外公说过的我爸妈要回来的话。当我被外婆摇醒,穿上夹袄后,拉着晃晃悠悠的我走出堂屋。我揉着眼睛,还没看清面前的人是谁便被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一把搂在怀里,亲了一口,胡子扎的我生疼,也吓得我哇哇大哭。还没哭明白,又被另一个女人拉进怀里,哄着,“不哭不哭,妈妈这里有糖。”听见有糖吃,眼泪瞬间就止住了,“哪里有糖?”男人,女人笑了,从袋子里提出很大一包糖,是山楂糖。

酸酸甜甜,是爸爸妈妈带回来的味道。

他们把我和妹妹带离了外公家,回到了我公公(爷爷的意思)生前的房子。我知道那个房子,每年外公都会带我回去,翻晒里面的被子。那是一座没有人住的房子。没有水,没有煤油灯,连黑白电视也没有。

我父母回来,应该算是荣归故里,挣了很多钱,据说有一两万。一两万是我数不清的钱,因为我只跟着蓉姐儿学过1到100。但我很厉害,可以从一百倒过来数到一。他们给加里装上了电线,引来了山泉水,买了洗衣机,和一个大彩电,从此我便有了新的家。但是在没有修好的时间里,我们只能用手电筒和煤油灯在夜间照明。且父亲,回来后便又离开了,这次是去成都,据说比广州离家近了很多很多。

一天晚上,我三公家的猪丢了。三公是我爷爷的第三个哥哥,我爷爷排行第五,最小。妈妈把我丢在了家里,带走了妹妹。因为我有点发烧。但,我自小便怕黑。因为大人们常常以黑夜里会有鬼抓小孩子,来吓唬小孩子按时天黑就睡觉。家里的手电筒被带走了。只留了一盏煤油灯给我。微弱的火舌与四周的黑作对抗显得势单力薄。妈妈和妹妹走后,我也没能睡着,四处都黑漆漆的,好似里面总有眼睛盯着我,拿被子盖住头都能感受到阴寒。屋外的风也是呜呜的吹,像是鬼的呜咽。从最开始的颤抖到呜咽,到放声大哭喊妈妈,可,没人应我。恐惧的阴云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找妈妈!我套上裤子和鞋子,披上袄子,护着手里的煤油灯,打开正屋的门,还没跨出一步,风差点把灯芯吹灭。脑子飞快思考,记起抽屉里有两只打火机。全都揣兜儿里后,我出了门。

可是,屋外的黑是没有边际的,煤油灯的灯火就像是大海里的一滴水。我只能看见,自己脚尖的区域。我一手挡着风,一心只想去找妈妈,急促地往三公家赶去,忘却了地巴(院坝)外是两米多高的坡。一脚踩空,我头朝下栽了下去。煤油灯不知去向,脖子被扭到,没死,是命大。但脖子上的疼痛加剧了我的恐惧,眼前一片黑,伸手不见五指。鞋子也摔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脚踩在红薯地里。我强行压下心中的慌乱,用双手在我掉落的地方摸索着,祈求能找到煤油灯。悉悉索索了一阵儿,只摸到装墨水的玻璃小方瓶,是煤油灯的前身。灯芯已经找不到了。没有灯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走出红薯田,也不敢乱跑,怕自己再摔在下一个破地里。

刺骨的风,把屋后的竹林吹得吱呀作响,还有竹叶也沙沙作声。大人恐吓小孩子的话,一股脑儿全部涌现出来。吃人的鬼怪,会在夜间游荡。冰冷的毒蛇会在田间穿梭。这让我好不容易回归的理智,顷刻间,碎了一地。就只会喊,像是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都喊出来,就只会哭,泪水不要钱似的涌出来,划过眼角,鼻头,嘴角,很苦,很咸。

一声声,妈妈…妈妈…妈妈…回荡在山间,确实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回响。我家在山腰上,山坳里,就像是口袋状的最深处,声音穿不出去。我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嗓子已经哑了,人也喊累了。突然想起,裤子口袋里有两个打火机。像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两手并发,摸索口袋…摸到了!

打火机不能一直点着,铁烧久了就会很烫手。幸得有两只打火机,可以交替使用。在微弱的火光中,我摸到了田埂,爬上去,沿着田埂向三公家跑去。跑得很快很急,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像只鸭子。但,最后还是一个狗吃屎向前跌去。但想象中的疼没有来,被听到声音回来找我的妈妈接住了。止住的眼泪和哭声又重新开始。

后来听妈妈说,那晚睡着的我,也会一抽一抽的哭,会抖得像筛子般,嘴里嘟囔着,妈妈…我怕…

我以为,那将是我经历的最悲伤的事,后来才明白,不过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没有最悲伤,只有更悲伤。

此后,我对黑的恐惧更严重了,不能一个人待在黑夜里,也不能一个人待在封闭的空间。

妈妈,只带了我和妹妹一年。就7岁那一年。

我和妹妹开始正式的去很远的山上读一年级。天亮去,天黑回。中午就在学校吃,但要自己带米和豆豉。米是学校可以蒸熟的,豆豉就是下饭菜。期间我还开始学习做饭。

那天是周末,妈妈去了集市,我想把午饭做好,这样等她一回来就可以吃现成的。七岁的我,没有灶台高,只好踩在小板凳上。农村的土灶是烧柴的。妹妹就负责烧火,我负责的就很多了。要把煮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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