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卓靠在棺椁的旁边,视线刚好面对巴沙洛夫,看到他背后追赶来的生物,眯着眼睛观察了好久,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说道:“别紧张,这是一只壁虎,是蜥蜴的一种,这些壁虎对体型太大的动物没有兴趣,也吞食不了,不用紧张。”
张鑫龙从见到箱子内的壁虎就感觉到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童年时代的记忆涌上心头。那时候城市里还没有那些高楼林立的混凝土大都会,都是人字形的红砖瓦楼,大都不超过五层的建筑,典型的苏联建筑风格,墙壁上是挂满了爬山虎,每到夏秋季节夜晚的时候,院子里到处是蛙鸣虫叫,屋子里和窗户上经常见到那些壁虎爬来爬去追逐蚊子虻虫,在没有电视电脑的童年时代,观察壁虎捕虫居然是夜晚消暑打发时间的最佳娱乐项目了,有时候能抓住一只完整的大壁虎,还要跟院子里的小朋友炫耀上好一阵子,因为壁虎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将自己的尾巴切断逃跑。当抓住了完整的壁虎后,一群小朋友会聚拢在一起,故意切断壁虎的尾巴,来观赏一段精彩的摇尾表演,因为那断掉的一节尾巴会兀自在原地左右摇摆好长一段时间,这时小朋友们都会开始计时,看谁抓到的壁虎,尾巴摇摆的时间最长,胜出的小朋友兴奋地欢呼跳跃,一晚上睡不着觉,失败的小朋友也同其他看热闹的伙伴们原地拍手大笑,就这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足够小朋友们开心欢笑地筋疲力尽了。想起这一幕的画面,张鑫龙居然暗自羞愧,自己怎么这么不镇定和胆小,居然没有思考就被吓成这样。回想起来刚刚棺椁内的壁虎一直只是撕下那些蘑菇根须吞在肚子里,即使见到自己,听到巴沙洛夫的叫喊声,除了好奇地抬头观察环境,竟对自己也无动于衷。张鑫龙深吸一口气,努力思索着此时两只壁虎一前一后地包夹着自己小队三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呢?巴沙洛夫的那把MP40被张鑫龙落在塔吊操作小屋里了,现在自己和巴沙洛夫手上只剩下消防斧和工兵铲了,如果真的与两只生物搏斗起来,至少能自保是肯定的,因为张鑫龙从小就与壁虎有接触,他们的习性和特点都算比较熟悉,就怕的是这些壁虎有毒性,撕咬和拍打伤不了大家,反而因为中毒造成伤亡。
两只壁虎似乎对巴沙洛夫手中的珠子十分感兴趣,因为他在做出放下手臂准备将珠子塞入裤兜腾出双手握斧子的这个动作时,两只壁虎始终盯着他手中的珠子目不转睛,巴沙洛夫注意到这个细节后又故意将珠子举起在胸前,两只壁虎又随着他的手将目光聚集在胸前。这下大家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不待张鑫龙开口说话,巴沙洛夫那恶作剧的性格又使他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他见两个动物对这个珠子有兴趣,故意将珠子慢慢靠向自己的面前,突然嗷的一声大喊,假装张开大口要将珠子吞入口中。那两只壁虎见到可了得,一起扑向了巴沙洛夫,这两只壁虎虽然看起来很瘦,但是终归是体型跟成人的身体长度近似,体重少说也得有个五六十斤,一前一后地朝巴沙洛夫扑了过来,啪啪两下将他砸的头昏脑涨,眼冒金星。再加上两个五六十斤的动物压在身上,这一扑又将他给扑倒在地,巴沙洛夫摔得浑身疼痛,还没等一口气喘匀,两只壁虎又将他裹挟在其中,在水泥地上翻来覆去厮打起来。那壁虎的身躯相当柔软灵活,尾巴和四只脚爪来回拍打踢腾,嘴巴也不时咬向巴沙洛夫的双手。早在巴沙洛夫被扑倒在地的瞬间,消防斧就被远远地摔在一边,此时他是相当难受,可以想象的是两只大如哈士奇,体重也不在上下的动物在身上压着,来回地翻滚着,爪子和尾巴还像皮鞭一般在身上抽打,嘴巴还不时咬到自己的胳膊和手臂,虽然这两个家伙没有牙齿,但是咬合力也将手臂夹得生疼,巴沙洛夫蜷起身子,两手将珠子紧紧握在手中,始终保护着手臂尽可能不被咬到。张鑫龙也上前拿着工兵铲来帮忙,照着团成一团的两只动物一个人乱拍起来,大部分时候都拍在了巴沙洛夫的身上,疼的他在地上嗷嗷直叫,张鑫龙此时也不好过,两只壁虎翻来覆去地打滚,一会将自己也撞翻在地,倒地的张鑫龙顺便也被那两只细长又结实得像皮片一样的尾巴抽打了好多下,不一会,不知怎么得,自己也被裹进了混战之中,突然之间那珠子被巴沙洛夫硬塞给了自己手中,两只壁虎又把他当作主要阵地,又是翻滚又是被壁虎的三角脑袋像猪一般拱来拱去,这下疼的张鑫龙在地上大骂了起来。巴沙洛夫趁机站了起来,舒了一口气,缕了一下凌乱的发型,还没站稳就又被撞翻在地,就这样持续了三五分钟,两人两兽都自觉地停下打斗,在原地喘着粗气,显然是都累了,来个中场休息。
两人两兽成四边形站立,巴沙洛夫看着对面的张鑫龙说道:“这可不行啊,咱们可没时间跟这俩二哈耗下去,队友还需要救治呢。”
张鑫龙此时也因为打斗,搅得心情非常难受,想要尽早结束战斗,既然听到巴沙洛夫的观点跟自己一致,对巴沙洛夫说:“不如将那个珠子给它们吧,对我们也没什么用途。”
海卓一直没有参与这场打斗,一直虚弱地靠在棺椁旁边围观,她应该是这场打斗中最镇定地围观者了,此时她虚弱地说道:“这两个壁虎有可以解大家身体里真菌的毒,珠子要作为诱捕他们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