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虎掌站起身走向乌爪。斑叶伏在乌爪身边,正在用牙齿和前爪将成团的蛛丝压进乌爪肩上的伤口内。
火爪斜过身子问灰爪:“斑叶在做什么?”“她在止血。乌爪的伤势看起来挺严重,似乎伤得不轻。他一向神经兮兮的,但我从未见过他这么惨。我们过去看看他醒过来没有。”
他们努力穿过沉浸在悲痛中的猫群,向乌爪躺下的地方走去。看到虎掌正在说话,他们在不远处停下脚步以示尊敬。
虎掌的声音中充满自信,他对斑叶说:”斑叶,他怎么样了?你能救活他吗?我花了很多时间才把他训练成材,可不愿他第一次打仗就使我的心血付诸东流。”
斑叶的眼睛并没有离开她的病人,回答说:“是的,你的训练那么宝贵,他第一次打仗就死去未免也太遗憾了,嗯?”火爪听出她温柔的声音中略带嘲弄。
虎掌命令般地问:“他还能活吗?”“当然,他只是需要些调养。”
虎掌哼了一声,低头看着一动不动的乌爪。他用前爪捅了捅乌爪:“既然如此,来吧!站起来!”
乌爪没有动。
火爪悄声说:“看,他的爪子真长!”
灰爪深有感触地说:“非常正确!我永远都不想与他为敌!”“没那么快,虎掌!”斑叶将她的爪子放在虎掌的利爪之上,将它轻轻推开,“在伤口愈合之前,这名学徒需要尽可能保持安静。我可不想让他为了取悦你而蹦来蹦去,那样会扯开他的伤口。让他自己待一会儿吧。”
火爪等待虎掌的反应,发觉自己连气都不敢出一口。大概没有几只猫敢像斑叶这样用命令的口吻同虎掌说话。虎掌僵在那里,似乎正要说话,这时斑叶调侃说:“你应该知道同医生争论可没什么好处,虎掌。”
虎掌瞧着这只小小的母猫,眼光闪烁:“我可不敢同你争论什么,亲爱的斑叶。”说完,虎掌一转身瞅见灰爪和火爪。“他是谁?”虎掌站在他们面前,问灰爪。
灰爪说:“他是一名新学徒。”
虎掌揶揄道:“他身上带有宠物猫的气味。”
火爪大胆地说:“虽然我以前是一只家养猫,但如今我正在努力成为一名武士。”
虎掌看着他,突然对他产生了兴趣:“啊哈,没错,我记起来了,蓝星提到过她遇到了一只不安分的宠物猫。那么她确实要给你一个试用的机会了,是吗?”
火爪保持立正姿势,力争给这位令人钦佩的武士留下良好的印象。他尊敬地回答:“是的。”
虎掌的眼里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他说:“那么我会时时注意你的进步。”
虎掌离开后,火爪大声地舒了口气,高高鼓起的胸膛一下子瘪了。他问灰爪:“你觉得他会喜欢我吗?”
灰爪小声说:“虎掌从未喜欢过哪一个学徒。”
就在这时,乌爪苏醒过来,动了动耳朵,低声问:“他走了吗?”
灰爪向乌爪走去,说:“谁?虎掌吗?对,他走了。”
火爪刚要开口做自我介绍,斑叶阻止说:“你们两个都走开!我可不想让这只小猫连个觉都睡不安稳。”她拦在他们和她的病号中间,不耐烦地摇着尾巴。
虽然斑叶那双琥珀色的温柔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但火爪知道她可不是在开玩笑。
灰爪说:“那咱们走吧,火爪,我带你到四处看看。再见了乌爪。”
两只猫转身离开斑叶和乌爪。灰爪十分认真地承担起向导的责任。“那是高岩,这你已经知道了。”他朝那块巨大、光滑的岩石扬扬尾巴,“蓝星总是在那里对全族讲话。高岩下面就是她的巢穴。”他冲高岩下的一个洞穴扬扬鼻子:“她的巢穴是在很久以前由一条古老的溪流冲出来的。”洞穴的入口处有块苔藓垂了下来,能够遮风挡雨。
灰爪继续介绍说:“武士们睡在这边。”
火爪跟着他走到离高岩不远的灌木丛前。从这里能够很清楚地看到营地的入口。灌木丛的树枝压得很低,但火爪能看到内部有一个遮蔽的空间,武士们的窝就安在那里。灰爪解释说:“高级武士们睡在最靠近会场的地方,那里,最暖和,他们常常在那簇荨麻边共享新鲜的猎物,年轻的武士们则在一旁用餐。有时高级武士们会邀请他们一同进餐,那可是天大的面子了。”
火爪完全被这个族群的生活习俗迷住了,接着间:“族群里其他的猫呢?”“嗯,武士中的母猫和其他的武士伙伴们一同进餐,但当她们怀孕或哺乳时,则留在医务室旁。老年猫在会场边独居一处。走,我带你看看去。”
他们穿过会场,经过斑叶的医务室,在一棵倒在地上的大树前停下脚步。树干下是一片繁茂的草地,草地上有四只老猫围在一起大口享用一只肥兔。
灰爪小声说:“那只兔子一定是尘爪和沙爪捉来的。为老年猫捕食是武士学徒的一项职责。”
一只老猫朝灰爪打招呼:“你好,小伙子。”
灰爪尊敬地点点头说:“你好,小耳。”“这个一定是新来的学徒吧。叫火爪,是吗?”另一只公猫说。他的毛是深棕色的,已经斑驳掉落,屁股上只有一小截尾巴。
火爪回答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