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放在灶边就行了,只要这布袋子扎得紧,不落灰进去就行。”
宁从膳却一改往日的作风,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她:“膳房重地,就是我进去也是小心再小心的,岂敢夹带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
沈愉脑子里“嗡”地一声,转过弯来。司膳司是做什么的地方?满宫里的吃食都指着这处供应。万一宁从膳的灶上出了什么事,哪位姑姑娘娘的遭了人毒手,到时别说宁从膳扯不清,就是她,只怕也难逃一死!
宁从膳抖动着养得白白胖胖的身躯进了膳房,不再多看沈愉一眼,沈愉把花瓣袋子收进袖子里,沉默地回了司造司。
女官是半个主子,宫女却是实实在在的下人!
沈愉暗恨,升官的欲望在看着淋了雨的花瓣发了霉时膨胀到了极致。
做下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处处受制,出头太难。
每天跟着沈愉练字的鸳鸯最先感受到她的变化。她不再穿梭往来于司珍司、司造司与乞巧宫之间,而是在司造司和乞巧宫里两点一线。
那些半成品也被沈愉收进抽屉里,她的桌案上现下只摆着延宁宫等四宫的下人份例册子和法帖。
沈愉开始前所未有地把一颗心全扑到了练字上,为了尽快锻炼出腕力,以期在最短的时间内通过考核做上女官,沈愉在自己的右手手腕上坠上石头,写字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每个字花的时间多一些,写出来的字就更端正一些,虽然少了随性的意气,笔下的字看起来一板一眼,但不可否认,这些方正字在视觉上比之前的“草书”优秀出了太多。
物什已领回入库,份例银子还没发放,刘记造不再给沈愉派活,而是冠冕堂皇地嘱咐她“好生研究眉笔”。
十月初十,连绵的雨终于停了,天却还阴着,北风刮过禁宫的每一个角落,时间对九五至尊的皇帝、受宠或不受宠的妃子、终日忙碌偶尔做梦的宫女太监一视同仁,大家都在这几天的工夫里换上了夹袄,成平三十三年的冬天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