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然撒了一路的娇，这让贺呈山心里舒坦不少。
回家之后他本想着继续逗逗对方，结果一进门就看见自己在外出差半个多月都没回来的爹。
怪扫兴的。
贺呈山“哟”了一声：“您老人家回来了？”
贺峥一看自己这倒霉儿子就生气：“看看你这什么德行。”
贺呈山翻了个白眼，没点意思。
自从上次宋亦然和贺呈山一起买了个蛋糕回来给贺峥过生日后，父子俩的关系就有了明显的和缓。
眼下马上就要放寒假过年，到底是亲父子，没那些抹不去的血海深仇。
亲情有，但不多。
嘴上该吵的架还是得吵。
“坐着，”贺峥用下巴一指对面的沙发，“你们学校文理分科预选表发下来了？”
他已经在家长群里了解到了预选表格的事，想趁着今天难得的空闲，和家里两个小的聊聊学习上的事。
林晓端来切好的果盘放在贺呈山面前，看对方没有要吃的意思，这才叉了一块菠萝递给宋亦然。
贺呈山整个人往沙发上一瘫，口袋里的水笔硌着慌，就掏出来往宋亦然书包侧兜里一插。
他没听贺峥那一通罗里吧嗦，眼睛全看宋亦然一口一口吃菠萝了。
这菠萝怎么白不唧唧的，张嘴一咬染的唇上都是汁水。
宋亦然的唇瓣很薄，看起来晶莹剔透，感觉应该很软——不是，我在想什么？贺呈山有点口干舌燥，也起身叉了一块菠萝过来。
还挺甜。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贺峥忍不住问道。
“啊？”贺呈山嘴里嚼着菠萝，“什么？”
贺峥差点没高血压发作。
“然然先说吧，”林晓连忙岔开话题，“你最近不是有个很感兴趣的东西吗？和叔叔说说？”
宋亦然这个月的周末并不清闲，林晓给他在校外报了好几个兴趣班。
除了奥数，还有一些像是机器人和软件编程类的入门课。
林晓没上过多少学，也不是太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主要是想着让宋亦然打开眼界，有机会去接触到他感兴趣的东西。
而宋亦然对编程就挺感兴趣。
他数学本来就好，逻辑思维能力很强，再加上丰富的词汇量，运用到代码中解决实际问题，无论是思路还是操作，都能直接甩开同班同学一条街。
贺呈山听得一懵：“你还学这个？”
他觉得这些玩意儿都不是他们这种高中生该接触的东西。
贺峥一抽嘴角：“你天天除了打游戏还会干什么？”
贺呈山也发现了。
给他一台电脑他也就会打游戏了。
可宋亦然都已经开始写程序了。
这有点让他震惊。
只不过他在贺峥面前没表现出来，等到上楼回房，贺呈山捞着宋亦然的手臂把对方往自己房间里一拉：“你什么时候弄那些玩意儿的？”
宋亦然靠在门板上，把背往后贴了贴：“上个月。”
“你这是什么反应？”贺呈山“啪”的一声拍开了门边的灯，“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宋亦然顿了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贺呈山一句“你想得美”给打断了。
“……”
他根本什么都没想。
“所以你才要学理？”贺呈山把话题又拉回来，“方便你搞你的那些…”
宋亦然：“嗯。”
贺呈山眉头一拧，心底慢慢蔓延开来一种说不好的滋味。
自己连文理都没想好，可是宋亦然都已经确定好的相应专业方向。
那个方向贺呈山压根不懂，像是迫不及待要离开他似的，急急忙忙划清界限。
宋亦然不是喜欢他吗？不应该考虑他吗？
怎么这么早就定好以后，万一跟自己不在一起怎么办？
“贺呈山，”宋亦然仰着脸，“你想学吗？”
贺呈山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什么？”
“跟我去上补习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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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峥午饭前听到贺呈山去上补习班时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林晓还笑着说他看不惯自己儿子上进。
两人闲聊了几句话，笑容都还挂脸上没消干净，就见大门“哐”的一声被推开。
贺呈山臭着张脸，也不说话，扫了眼餐桌边坐着两人，脚步没停直接上楼。
贺峥和林晓：“……”
宋亦然后脚跟进来，喊了声“叔叔”。
“怎么啦？”林晓看看楼上，小心翼翼地问，“你们不是去上补习班了吗？”
“上了，”宋亦然长话短说，“他听不懂。”
楼上爆发出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贺峥没忍住掩唇笑了一下。
课上的代码都是英语，贺呈山的词汇量压根支撑不了他记住内容。
而他还非要和宋亦然一起听进阶班，于是干坐了两小时、顶着满头问号一脸茫然。
向来骄傲的贺大少爷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慢慢来，”贺峥笑着喝了口茶，“最起码知道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