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尾垂落在肩上，露出接近完美的侧脸。
冷色调的白炽灯，一盏一盏连成排照在她身上。
像是舞台聚光灯。
闪烁着耀眼的光。
水吧前台几个人目光都在宋荏身上，挪不开的那种，会所管理严格，没有出现对着顾客窃窃私语。
她怎么来了？
不是在上课吗？
苏秦玉疑惑看着宋荏。
更衣室分成男女，女士在游泳池右侧。
苏秦玉一手拎着毛巾，踩着冰凉地面从淋浴室走出来。
刚到进门处，听见里面有两个阿姨坐着聊天，隐约可以听见她说——“刚刚那几个姑娘，就是拎着黑色包的那几个，你看见了没。
”
“看见了。各个大长腿，尤其是小腿又细又长，按理说会游泳的身材都不错，可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三个身材都那么匀称，没有一丝赘肉。”
两个阿姨还在聊，越夸越过分。
苏秦玉硬生生被夸得，站在门口，手拎着换下来的衣服，不知道该不该走进去。
阿姨会不会尴尬。
她为阿姨的言语想了想。
忽然背后被人轻轻点了下。
真的是点，就是用指尖碰了半秒，半秒可能都说多了，立马就撤回去。
奶香味在湿漉漉的空气中蔓延，不必去猜也知道是谁。
闻香知宋荏。
苏秦玉回头看，果然看见宋荏站在距离自己一米远的地方，双手拎着毛巾，蓝色眼睛望了一眼她，然后马上挪开，又慢慢的不着痕迹的挪回来。
刚刚洗完澡，她整个人都水，穿了件白色泳装，是完全贴合身体的款式，露出纤细腿，白生生。
腰肢掐的细。
提拔的肩背线条舒展。
虽然小个子，却被完美的比例拉长，显得格外高挑。
苏秦玉记得最初见她的时候，她是美的，可惜脸色不好，苍白的像是地狱里走出来幽灵，一双蓝色眼睛满是仇恨的烈火，唯有生气便来自于此。
现在好多了。
她小巧的鼻尖有红晕，脸颊有红晕，连耳朵也有，也不知道开了多烫的热水，连露出的脖子和锁骨下都是。
被烫的吗？
苏秦玉猜测，她看宋荏一直不说话，便主动开口问，“今天上课怎么样。”
“很好。”
宋荏手握了握毛巾，又换到另一只手上，眼睛看着地板，身体往前走半步，“姐姐呢。”
苏秦玉看她抬起头，湿漉漉的碎发搭在她圆圆的额头，有一根呆毛竖在半空，声音软软的。
一下心就化了。
可爱。
“今天过得怎么样。”宋荏问，她身体稍稍前倾，却仍然不敢仔细看苏秦玉，虚空望着远方。
没有半点聚焦点。
苏秦玉略微诧异看看自己背后。
什么也没有啊。
宋荏到底在看什么？
苏秦玉不知道，她听见更衣间里面的声音消失了，估计是阿姨听见她们的对话，跨过门槛边走边说，“挺不错的。”
“早餐很好吃的。”苏秦玉笑了笑，走到储物柜子前。
滴——
手环放在储物柜上。
柜子开了。
苏秦玉低头放东西，没有看见宋荏就站在她的背后一动不敢动。
更衣间柜子是长方形的排列，两排中央排放在两张凳子，距离很窄，就像是鱼罐头两边都塞满东西，只有中间空着。
但凡有两个人以上，过道的时候，必然会碰到彼此。
苏秦玉把手里的衣服往里面放的时候，眼角余光注意到宋荏，僵直着，低着头，像是被罚站似的站在椅子前面。
“我让你过去。”
她俩柜子并排的，苏秦玉在外层57号，宋荏在里层58号。
苏秦玉欠身，让出条路让宋荏走。
柜子在前面，苏秦玉在后面，中间就一条窄窄路。
宋荏低垂的眼帘，睫毛忽闪忽闪，小小嗯了一声。
她拎着换洗衣服的包，肩背收缩像个蝴蝶收紧翅膀，头发落下来挡着粉色脸颊，也挡住眼睛，可能是不舒服，用手去勾头发。
擦过去。
速度很快。
速度又很慢。
苏秦玉明显感觉到宋荏身体的僵硬，她们完全没有碰到，一丝一毫也没有，苏秦玉仍然感觉到了。
距离本来就窄。
宋荏一打开柜子门，苏秦玉就不得不退后坐在椅子上，看见小朋友忽然同手同脚的关上门，脚踢在门上，卡住了！
“啊。”宋荏低呼。
“没事吧？”
苏秦玉推开椅子，蹲下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