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跑远。
应洁挑了个最近的健身会所。
开车需要半个小时。
苏秦玉下车的时候,抬头看见运动馆金属外表,湛蓝的玻璃窗户映着光,阳光透过刺金玻璃穿进去,能看见外面云彩倒影。
风很轻。
扬起卷发,拂过面颊,她伸手从包里抽出烟盒,从里面抽出支烟。
上节目是不允许吸烟的。
苏秦玉看见摄像头背后的身体顿了顿,企图把镜头挪开的时候,往自己的方向走,估计想要提醒她。
苏秦玉淡淡收回目光,用指尖将香烟剥开。
香烟露出黑漆漆的身体。
巧克力。
摄影师停住上前的身体,简直觉得滑了个大稽,松口气举起摄影机。
糖是小朋友给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察觉苏秦玉有烟瘾,查了一堆缓解烟瘾的资料。
前天一蹦一跳递了几盒香烟给她,打开看才知道巧克力,上节目的时候作为替代品也不错。
苏秦玉接着剥开纸衣,她不爱吃糖,但巧克力不算甜,倒也可以接受。
巧克力丝滑,刚入口微苦的味道融化在口腔里,慢慢生出一丝丝的甜。
身体的疼痛稍稍被压下一点。
这个身体的胃癌好似越来越严重了,苏秦玉靠着车门上想着,不知道小朋友今天上课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听课?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她拿影后的小目标。
自己还能看见吗?
苏秦玉低下头,指尖夹着巧克力放在车窗后视镜上,看着镜子内,空气中的尘埃在晨光下,跳跃,像是漫天星辰,又像是萤火虫闪着金色光芒。
尘埃轻轻抖动,随着风往下掉落,落在地面上,消失不见,人大概也如此。
一个人的消失对于世界而言,不过是尘埃,除了亲密的几个人外,和外人没有丝毫关系。
他们看你像草,像树,像石头,没有任何意义。
苏秦玉看他们也不过如此。
她的消失,有谁会为她难过。
苏秦玉仔细想了想。
宋荏会吗?
会不会哭。
还是不要了,她听不得哭。
苏秦玉指尖顿了顿,突然笑起来,她摇了摇头,“怎么会想到她。”
谁知道呢?苏秦玉也不清楚。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摄像机却还是老实记录下。
这个她是谁?
弹幕飞快掠过,猜测她的名字,但是无人确定,唯有苏秦玉清楚。
“您等很久了吗?”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秦玉回头看见应洁,她换了身运动服,手上领着个紫色挎包,从车库边上走过来,另一只手拿着黑色车钥匙对着车按了下,响起哔声挺刺耳的。
她脸上带着笑,笑容格外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苏秦玉面前,略微不好意思的说:“路上卡了几个红绿灯。”
“您在哪里买的巧克力?形状真有艺术感。”应洁用手将垂落的碎发夹在耳后,眼睛看着她,用指尖点了点圆柱子的巧克力,语气暧昧。
巧克力被咬了个缺口,糖衣撕开一半,夹在手指上怪有趣。
苏秦玉举起手轻轻咬了口,任由口腔味觉被苦涩和甜充满,放下后仔细看看形状,金色烟嘴和白色纸外包装,“宋荏给的。”
“啊。”
俩人中间隔着挎包,距离不算远。
苏秦玉清楚的看见应洁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一样。
然后她笑了笑,换只手拎包,另一只手伸出来,没有指甲油,没有首饰,干净像是小白花柔柔弱弱。
“宋荏买的吗?”她问,十分感兴趣点了点巧克力,“不亏是19岁的小朋友,审美真可爱,不愧林导夸奖她。”
“夸奖什么?”苏秦玉打开车门,听见这话停了下来,手扶着门把手。她回头,见应洁笑眯眯的说:“说她新电影的扮相和女主岳诗,很搭配。”
“说起来,她才19岁,真年轻。”应洁呐呐自语,手指撑着下巴,身体前倾在苏秦玉左耳边轻语,“昨天刚好上午的时候碰见,我看她还挺喜欢那个女生的。”
苏秦玉从后驾驶位上抽出个黑色夸克运动包。她没有说话,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背后的节目组。
节目组跟拍的摄像师,眼神变得火热起来,无疑都在表达他们想要吃瓜的兴奋。
毕竟是做节目。
导播间内的导演都犹豫要不要转开,弹幕上隐约有人在发:“各位没有觉得吗?”
“宋荏最近的资源好好,新电影百次恋人是林导演的,两女主电影,另一位是影后岳奎,也才19岁。”
“可不是吗!应洁手上好几个一线奢侈品代言,今年就是宋荏!”
“背后有人吧!”
“被包养了吗?”
苏秦玉没有看见弹幕,自然也不知道这些,她没有多聊,也有些猜测,小朋友可能对她只是对长辈的仰慕。
这当然最好不过。
苏秦玉三步并作两步往大门口走。
突然。
水吧前台大门口处。
宋荏站在水箱前,她穿着蓝色长裙,长长头发绑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