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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1 / 4)

耳舍的生意时好时坏,除了女子要调查丈夫在外有无妾室的,竟还有许多男子调查妻子的。

难得休沐,甄彦明两腿交叉懒坐在藤椅上,“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嘛。”

过罢年他便被爹拎到了兵部去,从底层官吏做起,管理器物兵械之类,累倒是不累,就是整日按点应卯,被人管束,于他而言,到底是有些不适应。

甄宝意问:“二哥好不容易歇息一天,怎么不出去玩玩?”

若换做从前,他早就邀朋呼友,去酒楼歌馆里寻乐去了。

甄彦明连忙摆手:“可不敢胡说,小妹你也是知道的,自打上次被爹抽了几鞭子,我可是再没有找过那些人。”

他哼哼一声,“大哥说的对,那些家伙都是狐朋狗友,吃酒玩乐时怎么都是好的,一听说我被打了,却一个人也没来探望,唉……我真是交友不慎。”

宝意忍不住笑:“如今能悬崖勒马及早醒悟,也不是一桩坏事,二哥虽不喜官场利禄,但既在世上走一遭,总得有点子什么作为不是?作诗作画,写词吟曲,无所谓什么,只要用心做了,无愧于心,那便够了。”

甄彦明略微发怔,呆了半晌,蓦地起身,拊掌笑道:“小妹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说着便撩起衣衫跑了出去。

宝意不解,连忙跟了出去,就见二哥疾奔至书房,凝神贯注,提笔挥毫。

“二哥要画什么?”

宝意侧着头细看,只见他落笔生云烟,不多时便画好了一副丹青。

是一副端庄大气形神兼备的仕女图。

古松伫立,梳着垂云髻的仕女立在湖栏边,身穿月白色大袖衫,衣衫垂地,地上散落着片片花瓣,越发显得她身姿飘逸。

那仕女面容姣好,唇边隐隐含笑,一双秋水美目正望着金丝笼里的白鹦鹉。

宝意夸赞道:“二哥的画技又精进了,改日再给我画一幅画像好不好?”

上一次二哥给她画像,还是两年前。

甄彦明满面得意,“这算什么,你想要几幅画都成。”

他自幼读书武功皆不如大哥,唯独在丹青上颇有天分,只是之前从未认真对待,方才听了妹妹的画,便如醍醐灌顶。

“小妹,从今儿起二哥我就有志向了。”

“是什么?”

“做京城数一数二的丹青大师。”

见二哥双目放光,精神十足,宝意笑着鼓励:“二哥你如此有天分,若是真认真做了,过不了多久满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你的名号的。”

甄彦明颔首,思索道:“说到名号,我得起一个响亮的称号才行。”

他走到书架边胡乱翻书,认真思索名号去了,宝意便回了房中小憩。

正值初春,房里犹烧着地龙火盆,宝意躺在暖烘烘的衾被中,不多时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恍惚中她又回到了皇宫,如一团幽灵一般漂浮于空中,俯视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满室雪白,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无不在低声哭泣。

而她则躺在中央的白玉床上,双目紧闭,两手交叠于腰间,仪容被人精心整理过,一如生前那般。

宝意微微诧异,这是什么奇怪的梦?她这是又梦到前世了?

她试着出声问询,可那些宫女太监无一人能听到她的声音,宝意仿佛游离于他们之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为死去的自己哀哭。

蓦地一抹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他全身缟素,走至床边单膝跪下,手指抚上少女苍白的面颊,双眼赤红,眸中布满血丝,下颌上亦满是青须,极为萧索狼狈。

宝意怔愣住,谢九容……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死了,他不是就可以毫无负担地与赵如锦在一起,不是应当感到开心才是吗?为何又如此惺惺作态?

宝意不禁冷笑,看着他悲痛欲绝的样子,心底竟有些作呕。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也不知他如此会演,赵如锦见了会作何感想?

她兀自出神,下一瞬面前的画面却变了一副模样——

几名太监鬼鬼祟祟地走至玉棺前,将死去的她抬了出来,又将一具女尸放入棺中,几人悄无声息地将她带了出去。

宝意连忙跟了上去,见太监们不知将什么东西强塞入她口中,扯去她的外衣,胡乱裹了件寻常女子的外衫,上了马车直奔出宫去。

心中焦急不已,宝意本以为跟不上他们,却没想到梦中竟可来去如风,一眨眼便漂浮于马车之上,耳边传来太监们的低声交谈。

“赵妃娘娘吩咐,定然要将人送至一荒无人烟处才行。”

“咱们如此李代桃僵,若是被皇上知道了……”

“怕什么,”那太监语气平常,“甄妃已然失势,赵妃娘娘深得圣宠,太后娘娘也十分喜欢她,咱们做奴才的,一定要看清形势,切勿站错边。”

“公公说的是,小的们记住了。”

宝意心口怦怦直跳,不解为何她既都死了,赵如锦还要将她的尸首抛至荒山?她就那么恨她?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一处深山里,周围鸦雀喑喑,几人将甄妃抬了出来,径直丢在了草丛中,之后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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