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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舍(1 / 3)

甄彦明对方才的变故一无所知,只瞧着一辆气派奢华的轿子云飞而去,不禁啧了一声,“如此惶急,这是赶着去投胎啊。”

宝意抿了抿唇,不发一语,继续往山上走去。

见山道上有许多青苔积雪,唐亭安便走在她身后,两手虚张着,以免她一时滑跤。

甄彦修见了,颔首称赞,低声道:“十分细心妥帖。”

中途,甄彦明怕累到妹妹,便安排了竹轿,被宝意摇着头拒绝了。

“既然出来玩,还是要多走动些好。”

前世她便过于娇气,冬日里隔三差五便会感染风寒,屋子里总萦绕着汤药味,如今想起犹觉得舌尖微微发苦。

不多时到了山顶,宝意额上沁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儿,脸颊泛着红晕,虽有些乏,但精神却是极好的。

山上的法华寺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求神拜佛,祈愿祈福。

几人上了香油钱,依次拜了各殿的神佛。

前世的宝意并不信鬼神之说,只是今遭重生一回,如此诡异之事很难用常理解释,大抵是天意如此。

她跪在蒲团上阖目祈祷,乌黑的鸦睫轻微颤动,良久,她徐徐睁开眼,眸中闪过一抹水色。

“寺庙后方有一株百年老树,传言将心愿写在红绸,扔挂在树枝上,便会得以实现。”甄彦明一面说着,一面从小沙弥那取来四条绸子与笔墨,“咱们也来试试吧。”

他先提笔落字,甄彦修紧随其后,唐亭安略微犹豫片刻,也提笔写了。

见他写字,宝意忽地想起一件事,笑着问:“不知我那铺子的牌匾,唐公子可写好了?”

唐亭安笔锋微顿,面泛薄红,“写了许多遍,都不甚满意……”

“不急,公子慢慢写就是。”

说话间红绸已写毕,四人各拿着去了寺后。古树前已然站了许多人,男女老少皆有,无不在用力跳起,将手中的绸子扔到树上去。

古树不知是何种树木,主干高大笔直,旁生许多枝杈,树冠茂盛,冬日里亦郁郁葱葱,深色树叶随风摆动。

宝意看了看树杈的高度,不禁心生退意:“这么高,怎么能跳扔上去?”

甄彦明摩拳擦掌,“看二哥我的。”

说着拿起红绸便一跃而起,双足踩在树干上借力,长臂一伸,便径直将绸子挂在了树杈上。

他得意洋洋,正要自夸,就听一旁的老者道:“小伙子,你这样就不灵了,须得一下下跳着扔上去才行。”

甄彦明:“……”

他复跳上去将绸子取下,学着旁人的样子一下下跳着,胳膊都酸麻了,也没挂上去。

宝意道:“看来是很难,咱们凑凑趣儿就行了,挂不上也没什么。”

唐亭安转过脸看了她一眼,走过去试着挂了几次,也不行。

宝意并不在意这些,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去斋堂瞧瞧,看有什么好吃的。”

几人便去了斋堂,略用了些斋饭。因过年期间大鱼大肉吃得太多,一时吃起这山野小菜粗粮糙饭来倒别有一番滋味。

用罢饭,四人在山上逛了逛,见不远处彤云密布,似是要下雪,便没再停留,坐着竹轿下山去了。

在山脚下别过唐亭安,甄家三兄妹上了马车。

宝意正抱着手炉暖手,就听大哥问:“意儿觉得唐公子如何?”

“挺好啊,温文有礼。”

甄彦修笑道:“若是让他做你的夫君呢?”

宝意笑了笑:“全听爹娘安排。”

到了府中,甄彦修将这话说与母亲听,甄夫人不禁笑道:“这就好了,赶明儿我便约唐夫人过府饮茶,说定此事。”

翌日,唐亭安便亲自将字送了过来。

甄家盛情款待一番,他仍有些脸红,但比初始时的腼腆内敛已好了许多。

“这字写得极好,我现时便让人拿去做牌匾。”甄彦明是个急性子,当即便吩咐人去了。

唐亭安笑道:“不知甄小姐的铺子何日开张?届时成之也去捧个场。”

甄彦修道:“暂定五日之后,铺子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差成之的牌匾了。”

五日之后,王府大街东侧新开了一间铺子,门庭高阔,修饰一新,牌匾高悬,上面写着“耳舍”二字,笔锋清健,飘逸而不失风骨。

鞭炮锣鼓声不断,极为喧闹。

宝意作为镇北王府的小姐不便抛头露面,便换了身男装,戴了张人皮面具,变身成一个相貌清俊的少年,手摇折扇,十分风流。

甄彦明忍着笑,“意儿,大冬天的你扇什么扇子啊?”

甄宝意动作一顿,镇定道:“我乐意。”

新店开张,为了吸引更多人,铺子里设了许多点心茶饮。

聘来的几个伙计皆十分机灵能言,一面请人进来饮茶,一面滔滔不绝如说书一般,向众人讲述铺子的用处。

很快,偌大个京城的人便都知道有这么一间铺子,可打听买卖消息,亦可品茗闲谈。

不可谈国事,除此以外,别的什么都可在此处打听。

“你们这生意古里古怪,当真会有人花钱来买消息?”

“那不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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