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掺有杂质的神力，你的虔诚被玷污了。”
张子鸣忽然开口，把赵则的思绪拉了回来。
赵则骤然回过神来，不知何时，他的额头已触碰到地面，体内的神力减半，就连保护他隐私的屏障也不知在何时被撕碎。
“小云云。”张子鸣开口，他有些笑不出来了，他窥探了赵则的记忆，发现了即使是神，也无法无视的错误。
孙向云跪下身，等待神旨。
张子鸣挥手，一道虚无缥缈的神力落入孙向云的体内：“我赐予你分辨之力，去将一切神明宠爱之人找出，禀报于我。”
孙向云惊骇于这股神力的庞大纯粹，连忙说道：“谨遵神旨。”
言罢，孙向云的身体消失了，她的存在再次消失于这个世界。
“真是想不到……”张子鸣眉头紧皱，麻烦的事出现了，“居然有人胆敢冒充神明……我本想做仁慈之神的，但如此这般，即便仁慈如贤者，也不得不做出裁决了吧。”
赵则的冷汗从浑身的毛孔渗出来，浸湿了衣服——他是……神明！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神明！神明明明在另外的居住区，在高天之上审判一切，神明……神明应该是位老人，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咚咚咚”。
忽然有人敲响了门。
张子鸣立刻笑了起来：“开门开门！”
幺陆一愣，这次来的是谁？
他打开门，看到服务员端着一个大方盘，盘子上放着十几只杯子，装着各色的酒液。
“啊啦啦！来啦！放这儿放这儿！”张子鸣兴奋地搓手手，方才发生的一切仿佛都被忘记了。
服务员瞳孔地震，惊骇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赵总……
居然是能让赵总跪下的大人物！
她的手的颤抖得更加剧烈了，把酒放在桌面上后，飞也似地逃跑了。
张子鸣看着满桌子的酒，犹豫了一下，看向赵则：“帮我结下账，我就赦免你的罪，划算吧？”
幺陆满脸黑线——虽然它的脸本来就是黑的——说道：“神明，您应当更严厉一些的，他犯下的罪孽，足够您剥夺他的生命了。”
“哎呦，人家最讨厌杀生了～”张子鸣抄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或者，你付钱也行。”
“恕难从命，分文无有。”幺陆看了看不久前就被张子鸣杀掉的三个人，沉声说道。
赵则艰难地张开嘴，说道：“去，帮……帮神明结账。”
八个黑衣人愣了愣，面面相觑，还是顶着压力一寸一寸向外爬去。
包间一下子宽敞起来，张子鸣提着赵则的领子让他站起身，然后笑着拍拍他的头：“别紧张，我可不想被别人说虐待儿童。”
赵则满头冷汗，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张子鸣——“神”他见过，但这么有压迫感的神，他还是头一次见。
他努力让自己镇静一些，轻声问道：“您……您是新神吗？”
张子鸣立马咧开了嘴：“我看我这穷酸样，像新神吗？旧神啦旧神，输掉的那个。”
赵则的大脑混乱了，愈发觉得是自己的记忆错乱了。
张子鸣笑笑：“没事，你才七十多岁吧，不知道也很正常——但是自从……三百年吧，三百年前，我就再也没有收过伴从了。确立你的，是伪神。”
“三百年”这个时间是从安逸那里得知的，那是魔种入侵以后的事了，神明突然消失，自此，再无新的伴从诞生，世界也仿佛被神明遗弃了。
“伪……神？”赵则惊骇地问道。
难道他信仰了七十年的神明，是假的？
张子鸣重重地叹了口气，喝了杯酒，无奈地说道：“这年头，连神都能假冒伪劣了——算了，刚才是我情绪有点失控了，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所以才来的这儿。”
幺陆一愣：“您知道？”
张子鸣点点头：“846地下居住区，那里的负责人是我的伴从，被称为‘丫头’，她从伪神那里领取了力量。之前我和她做过一次交易。”
“交易？”幺陆更加吃惊了。
张子鸣黑着脸沉默片刻：“你也是重复最后一句话星人？这个年代的人都怎么了……算了算了，对，交易，她拿一把剑偷袭我，不讲武德。但我赦免了她，代价是隐藏伪神的存在，不要告诉安逸。”
幺陆满脑袋问号：“为何要隐藏伪神的存在？为何不降下审判？”
“蛤？”张子鸣扯了扯嘴角，“废话，因为打不过嘛。”
此言一出，幺陆和赵则都惊呆了——打不过？神明打不过伴从？
张子鸣无奈地挥挥手：“别那样看着我啦，真的打不过，鬼知道我当初怎么想的……根据丫头的记忆，我好像赐予了他五分之一的神力——可现在我恢复的还不到万分之一，这怎么打嘛？”
“五……五分之一……”幺陆双腿一软，险些也跪在了地上。
万分之一就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五分之一……不敢想象。
不过依照这位神明的尿性，大概是懒得管世界，所以随便选了个人，给了他五分之一的力量，然后当起了甩手掌柜吧……
幺陆又问：“那您